&esp;&esp;傅承勖扶着额,一脸懊恼和无奈。
&esp;&esp;宋绮年还真的努力在找话题:“那个……你今晚吃的什么?”
&esp;&esp;傅承勖无声地笑了。他从未像此刻这样觉得对面那个女孩是如此的可爱!
&esp;&esp;“牛肉面。”傅承勖道,“有点忙,吃得比较简单。你呢?”
&esp;&esp;“孟先生招待了一顿杭州菜。”宋绮年道,“老实说我有点吃不惯,什么都是甜的……”
&esp;&esp;“那你想吃什么?”傅承勖问,“等你回来了,我给你做。”
&esp;&esp;宋绮年想了想,小声道:“海鲜杂烩,烤羊排,蒜蓉面包。我还很喜欢你做的白菜汤。”
&esp;&esp;这姑娘或许是个精致的摩登女郎,连喷香水的手法都很讲究,但在饮食上她并不追究精烹细脍,点的菜都很家常。
&esp;&esp;“好。”傅承勖柔声道,“你再忍耐几天,我会把事情尽快处理完,然后去接你。你先安心待在孟绪安那里,别欺负了他就是。”
&esp;&esp;宋绮年本想抗议自已不是个望夫石款的女人,紧接着又被后面一句话逗乐了。
&esp;&esp;“他一大老爷们儿,又和我无冤无仇的,我能把他怎么着?”
&esp;&esp;“那可难讲。”傅承勖轻笑,“还有,他再说我什么坏话,你可别信。他这人说故事最爱添油加醋,二两能给他说成三斤。他口中那些所谓我的风流史,九成九都是他自已的。”
&esp;&esp;“那还有一成是你的咯?”宋绮年问。
&esp;&esp;傅承勖嗤笑:“是零点一!你这道算术题零分。”
&esp;&esp;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笑,如羽毛般拂过,让人整个都暖洋洋的,背脊上有一股酥麻之意向四肢散去。
&esp;&esp;阿宽提着医药箱走进傅承勖的卧室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傅承勖半合着眼,捧着话筒侧耳倾听,表情沉醉,俊朗的脸上浮动着似水柔情。
&esp;&esp;这个往日不论何时何地都矜持端庄的男人,此刻整个人斜靠在沙发里,呈现极难见的放松姿态。
&esp;&esp;这时的傅承勖,不是那个运筹帷幄的上位者,而只是个同心上人打着电话的男人。
&esp;&esp;阿宽立刻往后退,不敢打搅。
&esp;&esp;但傅承勖朝他打了个手势。
&esp;&esp;他认真地听对面说了点什么,语气柔软道:“好的,你也早点休息。明天再联系。”
&esp;&esp;然后才挂了电话。
&esp;&esp;看那表情,明显意犹未尽。
&esp;&esp;阿宽轻声道:“三爷,您该换药了。”
&esp;&esp;傅承勖这才回过神,起身解开衬衫,露出缠着纱布的胳膊。
&esp;&esp;阿宽揭开纱布,下面是一道狰狞的刀伤,缝了三针。
&esp;&esp;“您晚上不该喝酒的。”阿宽抱怨,“伤口有些发炎。”
&esp;&esp;“哪有应酬不喝酒的?”傅承勖不以为然,又问,“邓启明的尸体运到了?”
&esp;&esp;“是的。”阿宽道,“老林正在尸检。给您换完药,我就过去看看。”
&esp;&esp;傅承勖点了点头。
&esp;&esp;直到午夜,傅公馆才安静了下来。
&esp;&esp;灯一盏盏熄灭,巡逻的警卫完成了交班,下人们都回了宿舍。
&esp;&esp;阿宽提着一盏煤油灯,快步穿过寂静幽暗的庭院。
&esp;&esp;树影里,一道视线一路追随着阿宽的身影。见他走进了一栋配楼,那黑影随即从树影里窜了出来,沿着墙角朝大宅飞奔而去。
&esp;&esp;配楼的一侧是董秀琼的工作室,另外一侧是一间仓库。
&esp;&esp;仓库里,数盏大瓦数的灯泡高悬,邓启明的尸体正摆放在下方一张桌子上。脱去了衣服的尸体呈现惨白的颜色,就像一只被屠宰后等待肢解的羊。
&esp;&esp;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子正在检查着尸体。
&esp;&esp;“怎么样了?”阿宽问。
&esp;&esp;男子用手术刀指着尸体上的弹孔,道:“两枚子弹,分别射中心脏和右肺。这人是当场身亡的。除此之外,他身上没有明显的打斗和自卫痕迹。”
&esp;&esp;“他太太说和他厮打过。”阿宽皱眉。
&esp;&esp;“我没找到证据。”男子道,“身上没有新鲜的伤和淤青,他双手完好,连个指甲抓痕都没有。”
&esp;&esp;阿宽看向邓启明胸口的弹孔:“子弹还在身体里?”
&esp;&esp;“我正要解剖呢。这就给你挖子弹。”
&esp;&esp;男子拿起一支长长的镊子,在弹孔里掏了起来。
&esp;&esp;这个画面就连阿宽都有些看不下去,他将目光移向旁边的桌子。
&esp;&esp;邓启明的衣物鞋子全都放在上面,还包括那一把裹满干涸血迹的驳壳枪。
&esp;&esp;阿宽将弹匣退了出来,检查了一番。里面确实少了两发子弹。
&esp;&esp;“出来了一个。”男子将一枚弹头从伤口里夹了出来,丢在肾形盘中。
&esp;&esp;阿宽扭头扫了一眼,突然皱眉:“这是点三八的子弹。”
&esp;&esp;“好像是的。”男子正埋头挖第二枚子弹,“怎么了?”
&esp;&esp;“这把枪是七六三口径的!”阿宽晃着手中那把驳壳枪。
&esp;&esp;男子挖出了第二颗子弹,和阿宽一道对着灯光仔细打量。
&esp;&esp;“也是点三八的。”阿宽道,“现场只有这一把枪?”
&esp;&esp;旁边一个年长一些的男子忙道:“弟兄们把那屋子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除了这一把手枪,只有一把霰弹枪了。”
&esp;&esp;“那不对!”阿宽把驳壳枪丢回了桌上,“邓启明不是被这把枪打死的。就这子弹的口径,我估计凶器是一把科尔特左轮手枪……邓启明的太太还在房间里?”
&esp;&esp;“照宽哥你的吩咐,让阿琳她们在楼下守着的。”手下道,“那女人有什么动静,阿琳一定会……”
&esp;&esp;话未说完,尖锐的警哨声从大宅的方向传来。
&esp;&esp;第六十一章 真正面目
&esp;&esp;数分钟前。
&esp;&esp;值夜的管事结束了一轮巡逻,从侧门离开了大宅。这一座古朴的英式大宅放慢了呼吸,进入深眠。
&esp;&esp;一道黑影从走廊一扇窗户溜了进来,顺着楼梯来到了二楼。傅承勖的主卧套房位于大宅东侧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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