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灰翅族群已经开打,而他们还没有启程。
&esp;&esp;核心种没有说什么,但格拉理解那些被很好隐藏起来的急迫。
&esp;&esp;“我想要再连接一次大信息巢。”
&esp;&esp;“我们试一试。”
&esp;&esp;这是头天晚上,那个意料之外的吻发生之后,彼此说的第一句话。
&esp;&esp;核心种的脸色至今仍旧让格拉在回忆的时候笑出声。
&esp;&esp;萨克帝确实心态炸裂。
&esp;&esp;他向来不是一个轻易做决定的人,给出承诺意味着着必须兑现。这几天他思考了很久,在雄虫贴着轻轻地亲了一下之后,一向深思熟虑的男人第一次没有后退。
&esp;&esp;他打算和对方好好谈一谈,把这个一直回避的事情给解决掉。
&esp;&esp;结果雄虫说的却完全是另一件事。
&esp;&esp;好家伙,恋爱脑竟成了他自己。
&esp;&esp;但他还是黑着脸示意对方先说。
&esp;&esp;尚未完全恢复的白色虫子抱着他发出低低的笑声,对方虽然身体乏力,但精神好了许多。
&esp;&esp;那细细的鳞尾无意识地卷着,眷恋地缠绕在深黑尾鞭上。
&esp;&esp;“我要再反向追溯一次大信息巢,现在的我可以做到。”
&esp;&esp;“如果不放心,你可以在一旁盯着我。”
&esp;&esp;但他还是将最紧急的事情说完,同时却又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对方的脸颊。
&esp;&esp;“你相信我,我能感觉得到。”
&esp;&esp;“你确定吗?”
&esp;&esp;核心种看着他,金棕色的眼睛很平静,像是在认真地同他确认。
&esp;&esp;“你刚破蛹,身体还不是最佳状态。”
&esp;&esp;格拉也严肃起来:“我确定。”
&esp;&esp;为了让同伴明白、减少不必要的不安,他仔细解释:“我休息一下,会很快回复体力。明天我想去信息巢,现在我的身体可以承担精神力的负荷,不用再担心冗余压的积累。”
&esp;&esp;谈正事的语气是一回事,他的手指又是另一回事,像是满含新奇的情绪一般轻轻抚摸着核心种的眼睫、唇角,恋恋不舍。
&esp;&esp;“我明白了。”
&esp;&esp;萨克帝闭了一下眼睛,再度睁开时,已经变得语气沉稳:“但是这一次我要在旁边,如果有任何不适,我需要你立即断开链接,同意吗?”
&esp;&esp;雄虫点了点头,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esp;&esp;下一秒,他到处作乱的手就被对方抓住了。
&esp;&esp;“行,现在该我了。”
&esp;&esp;这不怀好意的懒散语调令格拉警铃大作,但是他根本挣脱不开核心种的手掌。
&esp;&esp;萨克帝慢条斯理地将那微微蜷缩的苍白手指一根根展开,逼迫对方看着自己。
&esp;&esp;“你可真是只胆大包天的虫,还从没有任何……生物敢对我做这种事。”
&esp;&esp;“偷亲,嗯?”
&esp;&esp;脱离了恍惚状态的雄虫瞬间怂了。
&esp;&esp;他漂亮完美的小尾巴不安地瑟缩一下,试图从漆黑的尾鞭上滑下来溜走,但核心种已经反客为主牢牢地卷住那动来动去不安分的细尾,甚至缠着那新生的脆弱尾勾摩挲了一下。
&esp;&esp;格拉瞬间发起抖来。
&esp;&esp;他很久没经历过尾勾被触碰的刺激了。
&esp;&esp;雄虫的尾勾和雌虫战斗用的尾巴尖完全不是一种东西,只是蹭一蹭就令他惊慌失措。
&esp;&esp;但面前的坏家伙显然没那么容易放过他。
&esp;&esp;“做了还不认帐。”
&esp;&esp;核心种很善于扣帽子,歪理一样一样的:“试图岔开话题。”
&esp;&esp;他不能总是跑。
&esp;&esp;雄虫的态度一直很明确,是他以回避的形式没有给出任何具体答复,这种拖延的状态与他的本性不符。
&esp;&esp;再拖下去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渣。虽然他本人也是新手上路,在这方面实在是没什么天赋,但总得迈开第一步。
&esp;&esp;认真谈一谈是必要的,然而在此之前他得收点利息。
&esp;&esp;微动的唇贴着格拉的手,触碰到的瞬间令雄虫战栗,偏偏对方还在说一些要命的话。
&esp;&esp;“亲完就跑。”
&esp;&esp;格拉再一次深刻理解到自己的伴侣是一只很坏很坏的虫,绝不允许自己落于下风,一旦回过神来就会当场翻身、稳居上位欺负他。
&esp;&esp;“不负责任。”
&esp;&esp;像是报复他的那个贴贴式亲吻,对方吻了吻他的掌心,每一下都令雄虫的尾巴鳞片蓬开一轮。
&esp;&esp;“以下犯上。”
&esp;&esp;声音里带着笑,金棕色的眼睛却直视锁定他。
&esp;&esp;“骚扰长官。”
&esp;&esp;“唧!”
&esp;&esp;格拉彻底炸了。
&esp;&esp;他实在顶不住,发出了一连串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鸣叫,没力气的四肢挣扎着想要将身体紧紧蜷缩起来,全身都在变红。
&esp;&esp;即便求偶举动直白如他,也招架不住这种步步紧逼的狩猎方式。
&esp;&esp;“好了不闹你了。”
&esp;&esp;眼看雄虫整个都在颤栗,萨克帝怕把对方吓过头,于是重新用毯子把同伴裹一裹抱回怀里。
&esp;&esp;他捋着那双珍珠白的翅膀安抚对方,结果发现他触碰到的每一寸地方都会引发新的哆嗦。
&esp;&esp;“……”
&esp;&esp;无话可说的核心种只能隔着茸茸毯拍一拍雄虫。
&esp;&esp;收敛了刻意装出来的凶狠劲,萨克帝抱着一大只毛毯虫坐在窝中,再开口时已经十分平静。
&esp;&esp;“试一试吧。”
&esp;&esp;他说。
&esp;&esp;摸了摸格拉的脑袋,那只手不带有任何其它意味,更像是一个很温和的安慰。
&esp;&esp;“我们试一试。但是在感情方面我没什么经验,可能会做得不太好。”
&esp;&esp;被低沉舒缓的语气所影响,雄虫渐渐从激烈、瑟缩、羞赧的复杂情绪中平复下来,试探性地抬起头,却看见对方金棕色的眼睛正低垂着注视自己,情绪柔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