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些骗子分成几派,一派抓新王不够虔诚之处,把灾祸按在她头上;一派却说新王是有神庇佑的;一派鼓吹王女是正统;一派贬低王女,说她失去了神的恩泽。如此一来,想必当地百姓,无论支持谁的,都有去处可选。
&esp;&esp;「等这些派系壮大,咱们再暗中发力,引人争执谁才是正统,甚至为此开战。如此可保边境几十年无忧。」
&esp;&esp;我一气说完,不止几个皇子有些忌惮,连皇帝看我的目光也带上了审视。
&esp;&esp;皇帝什么都没说,挥手让我们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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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自那天后,我便遭到了数次暗杀。
&esp;&esp;或是乘凉,屋里进了毒蛇。
&esp;&esp;或是出行时马受了惊。
&esp;&esp;这些时日楚榭要见我,我都避而不见。
&esp;&esp;我传信给他说,我一时忘形,说了些招人忌惮的毒辣东西。
&esp;&esp;之前我替大皇子谋划,离间了老二老三。
&esp;&esp;如今我又与楚家亲密,势力渐长,威胁也渐长。
&esp;&esp;那几个兄弟中,怕是有人想要杀我了。
&esp;&esp;若是楚榭来见我,多半也要受我的连累。
&esp;&esp;若再遇上惊马之事,岂不是要多搭上一条性命?
&esp;&esp;况且,我毕竟是女儿身,无论如何也不能继承大统,新君必定出自我那几个兄弟。
&esp;&esp;往后楚氏仍要在皇帝手下讨生活,如今和我走太近并无用处,甚至可能得罪日后新君,岂不是大大的划不来?
&esp;&esp;若实在有空,不妨去亲近其他几个皇子。
&esp;&esp;反正来日方长,见面不必急于一时。
&esp;&esp;楚榭收了我的书信,立刻回了我一封。
&esp;&esp;他让我不要畏惧其余皇子,说他们身为兄长,一无谋略,二无胸襟,殿下身为女儿身,胆识却胜过他们数倍。
&esp;&esp;如今他们容不下殿下,殿下却让楚氏去亲近他们,岂不是在折辱楚氏?
&esp;&esp;最后他约我休沐日相见,他倒要看看,是谁人在背后弄鬼。
&esp;&esp;我还没回书信,却又一次遇上了祸事。
&esp;&esp;这次仍是惊马,我摔伤了一条腿,只能闭门休养,再难外出了。
&esp;&esp;楚榭要来探望我,我却说,前几日又在后厨里查出了毒物,若是招待他时害了他性命,叫我怎能心安?
&esp;&esp;他便派人送信说,他近日得了一样稀罕东西,这几日便要送我一份大礼。
&esp;&esp;我心知他说的大礼是什么。
&esp;&esp;那是娆娘在庄子里捣鼓数月搞出的奇物,费了些力气才不着痕迹送到他手上。
&esp;&esp;被我这苦肉计一逼,楚榭经受过叫人害死七皇子的苦楚,这次必然更怕一切重演。
&esp;&esp;若我被人害死,他岂不是又落得一场空?
&esp;&esp;因为害怕,他会更激进,更不冷静。
&esp;&esp;而这,就是我的良机。
&esp;&esp;到了秋狩日,几位皇子并朝中文武齐聚猎场,只有我还在养腿伤。
&esp;&esp;皇帝知道我近些时日多灾多难,安慰了我几句。
&esp;&esp;还说我这腿好了之后多半怕受寒,今日他猎一只狐狸,给我做护腿。
&esp;&esp;我立刻千恩万谢,抹泪直哭。
&esp;&esp;刚过不久,却听人说,几个皇子为追一头灵鹿追到了山下。
&esp;&esp;谁知天降玄雷,山石崩裂,几个殿下都被埋在了山石下头,至今还没挖出来。
&esp;&esp;皇帝惊闻噩耗,当即吐出一口鲜血,昏迷不醒。
&esp;&esp;我撑着伤腿喊来太医,却因牵动了伤口,发起热来,也跟着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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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等我醒来,已经是两日后了。
&esp;&esp;娆娘对我说,山石崩裂,十分难挖,等兵士挖开一看,三个皇子俱已没气了。
&esp;&esp;皇侄最大的才三岁,如今皇子只剩我一个,横看竖看,那背后的凶手都像极了我。
&esp;&esp;如此关头,皇帝却并未怀疑我,还传召我去宫里侍疾。
&esp;&esp;我在王府哭了许久,把双眼哭得红肿不堪,这才罢休。
&esp;&esp;楚榭进屋时,看到我这副尊荣,不禁心疼起我:
&esp;&esp;「傻姑娘,怎的哭成这样?」
&esp;&esp;我神情低落:
&esp;&esp;「这次进宫侍疾,父皇必然心情不佳,我若不哭惨点,只怕要被他迁怒了。」
&esp;&esp;楚榭却笑了。
&esp;&esp;「事到如今,你还有何可怕的?」
&esp;&esp;「我如何不怕!那可是父皇,天下都是他一手打下来的,我这点道行在他面前,且不够看呢!」
&esp;&esp;我软绵绵地说。
&esp;&esp;楚榭听罢,一手将我揽入怀里,低声道:
&esp;&esp;「璟娘,你可想要江山?」
&esp;&esp;我闻言大惊,一把推开他,「你疯了!」
&esp;&esp;「如何是我疯了?眼下有资格继承大统的只你一个,你不继位,还有谁能当此大任?」
&esp;&esp;他笑着说。
&esp;&esp;我摇头道:
&esp;&esp;「我只是一介女流,怎能染指帝位……」
&esp;&esp;「历朝历代,女子继位的又不是没有。」楚榭强硬道。
&esp;&esp;我反驳他:
&esp;&esp;「那些都是后妃继位,却没有一个公主能登基的。罢了,我一个假皇子,哪里算得上公主呢?
&esp;&esp;「况且,如今我那几个兄弟都死了,父皇必定疑心我,恨我。
&esp;&esp;「不仅如此,我那早逝的伯父家里还有个堂兄,父皇想必宁可传位给堂兄,也不会给我。」
&esp;&esp;楚榭颔首,「正因如此,我们才要先下手为强。
&esp;&esp;「明日你进宫侍疾,圣人身边的大太监会递给你一碗药,你且将那碗药喂给圣人,一滴不漏。
&esp;&esp;「等圣人驾崩,你就是这天下之主!
&esp;&esp;「到了那时,我们便能双宿双栖,再不用怕被谁拆穿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