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代帝王会被情爱和孩子束缚,对他百依百顺。
&esp;&esp;下一任帝王,将是他的亲骨肉!
&esp;&esp;这光明正大的诱惑,叫他如何不心动?
&esp;&esp;这鱼饵,叫他如何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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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在楚榭相助下,七皇子之事中我的那点痕迹都被抹除,全部推给了杨顺。
&esp;&esp;明面上,楚榭仍旧是因七皇子之死而备受打击,重病休养的能臣。
&esp;&esp;而我仍旧是对京城之事一无所知,忙完了庸州之事往回赶的五皇子。
&esp;&esp;京中风云变幻,因为七皇子的死,身为杨顺表兄的太子和二皇子都遭到了皇帝的厌弃。
&esp;&esp;杨顺被赐死,承恩公满门流放,太子储君之位被废。
&esp;&esp;七皇子是幼子,皇帝一直以来多为偏宠。
&esp;&esp;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皇帝一气之下,打仗时留下的旧伤也崩裂了。
&esp;&esp;我刚回到京城,便有人弹劾我,说我在庸州只知玩乐,办什么赏珠会,劳民伤财。
&esp;&esp;庸州豪族在朝中的人脉上奏反驳,说五皇子赏珠会所赚钱粮皆用来安置流民,若是如此还算劳民伤财,却不知贤德之人该当如何了。
&esp;&esp;皇帝摆摆手,说:
&esp;&esp;「小五此行庸州,事无巨细,皆私下禀报了朕,未曾擅专。
&esp;&esp;「赏珠会赚取了钱粮几何,安置多少灾民,多少流民重盖屋舍,多少土地重新开荒,桩桩件件都登记在册,不曾有遗漏的。」
&esp;&esp;听了皇帝的回护之意,有眼色的都偃旗息鼓,不再揪着我不放了。
&esp;&esp;他们不知,皇帝护着我,只是因为我让了一分养珠的利润出来,充给皇帝的私库罢了。
&esp;&esp;庸州太守愧对皇恩,留书求圣人照看他孙女裴直,自戕而死,死后家财抄没,尽数充公。
&esp;&esp;裴直献账册有功,拼死以护百姓,忠勇无双,值得嘉奖。
&esp;&esp;在我的活动下,裴直仍旧在庸州任户曹。
&esp;&esp;这次却是有朝廷任命,有印有俸禄有造册,实实在在的官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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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回京之后,楚榭总有意无意出现在我面前。
&esp;&esp;他私底下与我一同登山赏景,给我洗手做汤,为我莳花制香,赠我香囊玉佩。
&esp;&esp;我慢慢对他动心,羞涩,流露懵懂,照娆娘说的那般,对他展露「刚强外表下的那点脆弱」。
&esp;&esp;夜里娆娘在小榻上悄声问我,楚榭大人如何?可知情识趣?可侍候得我高兴?
&esp;&esp;又说,他性子那么厉害,不太饶人,也不知会不会委屈了殿下。
&esp;&esp;我忍不住笑了。
&esp;&esp;「他再厉害,也不是什么圣贤,不过是个男人罢了。」
&esp;&esp;娆娘不解,「男人又如何?」
&esp;&esp;「女子更容易审视自己,男子更容易原谅自己。女人揽镜自照,往往觉得自己渺小。男人揽镜自照,却经常觉得自己高大。
&esp;&esp;「人的身躯对蚂蚁来说很大,所以人不会费尽心思去辨认每一只蚂蚁的长相,更不会揣摩蚂蚁的心思。现在我在他心里,就是这样一只蚂蚁。」
&esp;&esp;自发现我女子身份那天起,楚榭眼中的我便矮小起来了。
&esp;&esp;他不再平视我,只肯说些糊弄我的话,低头向我投来施舍的一瞥。
&esp;&esp;仿佛我的性子随着身份转换,已然变得柔软、无害而易骗。
&esp;&esp;曾经他吃过的亏,咽下的恶气,也都不必再去计较了。
&esp;&esp;因为我这个对手已经在一件事上永永远远输给他了——我是个女子。
&esp;&esp;「噢,那我懂了。」
&esp;&esp;娆娘恍然,也笑道:
&esp;&esp;「眼神不好使,把虎豹当蚂蚁,可是会被吃光的。」
&esp;&esp;那之后,不知楚榭如何说动了长辈,楚家的势力开始不着痕迹地帮我。
&esp;&esp;我故作不知,有楚家一脉的人上门投靠也语焉不详,从未承当过什么。
&esp;&esp;娆娘问我,楚家的人既然送上门来,要不要顺势加以利用。
&esp;&esp;我却一口回绝,只说不行。
&esp;&esp;并再三叮嘱她,楚氏行事,我们不能过问分毫。
&esp;&esp;两边的人也尽量泾渭分明一些,不要互相掺和。
&esp;&esp;娆娘问为什么,我只说,等等你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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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自从老七死后,皇帝旧伤反反复复,多年未曾痊愈。
&esp;&esp;今年天冷,他又生了一场大病。
&esp;&esp;他把几个皇子叫进宫,问我们,历朝历代,开国之君都想着万世绵延,却未见有国祚永续的。如今我们章家天下,能千秋万代否?
&esp;&esp;大皇子率先出列,对皇帝说:「定然是能的,天佑我章氏,只要父皇早日康复,又何止千秋万代呢?」
&esp;&esp;皇帝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esp;&esp;二皇子说,天下虽然一统,外敌却虎视眈眈。听闻草原那边东鹿部落新任首领悍勇无匹,等将其他部落攻下,一统草原,多半就要向我们动手了。如果不选出一个能征善战的继任者,后面不好说。
&esp;&esp;皇帝点点头,又让三皇子说。
&esp;&esp;三皇子如今一心和二皇子唱反调,立即意有所指道,如今我章氏江山看似稳固,但若是让那等只知穷兵黩武的不肖子孙掌了权,劳民伤财,百姓敢怒不敢言,日后出些灾祸也未可知。
&esp;&esp;到了我,我想了想,问道:
&esp;&esp;「父皇,孩儿以前没想过这个,如今却觉得奇怪,为何历朝历代,都没有长盛不衰的朝代呢?」
&esp;&esp;皇帝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esp;&esp;「是啊,为何没有呢?」
&esp;&esp;我掰着指头数了数:
&esp;&esp;「孩儿自幼没有老师教导,回京后只翻看过些史书。但纵观史书,却能发现,凡是上个朝代犯过的错,下个朝代多半不会再犯,但又会亡于新的过错。
&esp;&esp;「这一朝亡于分封,下一朝便要削藩了。
&esp;&esp;「但是削了宗室,朝廷总要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