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傅承勖在远处唤了宋绮年一声。他们要出发了。
&esp;&esp;宋绮年朝江映月点了点头,起身。
&esp;&esp;走了两步,她听到江映月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esp;&esp;“再见,绮年。很高兴认识你。”
&esp;&esp;勉强休息了半日,郭仲恺双目依旧泛着血丝。但他精神抖擞,眼中有熊熊烈火。
&esp;&esp;于主任也打起了精神,面带坚毅之色。
&esp;&esp;“你要平安回来。”她给丈夫整理着衣领,说着说着又哽咽了,“带着我们的女儿一起回来!”
&esp;&esp;陈家夫妇也正紧拥着女儿,脸上都写着一万个不舍,可嘴里却什么都没有说。
&esp;&esp;宋绮年笑道:“我不过是去装个样子,转一圈便回来,一点儿都不危险。”
&esp;&esp;傅承勖亦再三保证:“我不会让绮年出事的。”
&esp;&esp;陈家夫妇这才松开手。
&esp;&esp;周理光走到袁康跟前,一板一眼道:“请千万注意安全。我不想在我的办公室里见到你。”
&esp;&esp;她是法医,她的办公室就是停尸房。
&esp;&esp;袁康啼笑皆非。
&esp;&esp;他突然很想揉一揉周理光的头发,看这个总是一本正经的女孩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esp;&esp;众人搭乘两辆车,驶出了郭家所在的小巷。
&esp;&esp;江映月也被带上了车。她将被押送回傅公馆。
&esp;&esp;等宝珠救回来后,傅承勖会和她商量她去留的问题。
&esp;&esp;营救宝珠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所以傅承勖几乎把所有得力的手下都带走了。负责押送江映月的是两个面生的愣头青。
&esp;&esp;显然是得了叮嘱,两个青年目不斜视,也不同江映月交谈。
&esp;&esp;车驶入闹市。正是傍晚交通最繁忙的时段,马路拥堵,喇叭声此起彼伏,车也不得不减速行驶。
&esp;&esp;江映月抬手扇了扇风,摇下车窗。
&esp;&esp;“不准开窗!”坐一旁的青年立刻喝道,“把窗户摇起来!”
&esp;&esp;江映月却不为所动。
&esp;&esp;那青年没有多想,朝江映月倾身,伸手想把车窗摇上。
&esp;&esp;江映月突然发动,抓着那青年的脑袋就朝下摁,同时提膝狠撞他的鼻子。
&esp;&esp;司机见状,一声大喝,朝路边急打方向盘。
&esp;&esp;江映月唰地抽出那青年的领带,从后方勒住司机的脖子……
&esp;&esp;路人就见这辆车突然失控,一连磕碰了好几辆车,最后轰的一声撞在了路边的电线杆子上。
&esp;&esp;人们匆匆跑上前,就见车里两个青年都一脸鲜血,好在没有大碍。
&esp;&esp;车后座的一扇门打开着,江映月已不见了人影。
&esp;&esp;即便乌金已西去,带走了大部分热量,可上海的街头依旧湿热难耐。
&esp;&esp;城西有一片闹瘟疫而被废弃的民居,灯光如鬼火。
&esp;&esp;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拎着酒菜走在民居杂草丛生的小道上,前方是一栋砖楼。
&esp;&esp;砖楼有两层,破得好似一阵风就能把它吹垮。灯光就是从二楼的窗子里照出来的。
&esp;&esp;瘦子和放哨的同伴打了一声招呼,进了楼中。
&esp;&esp;没过多久,楼上的扇窗里就传出一个妇人的怒喝声。
&esp;&esp;“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真是难伺候!不吃就饿死好了!”
&esp;&esp;孩子的哭声响起,在安静的夜里飘出老远。
&esp;&esp;江映月一身黑衣,站在一处断壁残垣的阴影里,面无表情地望着楼上亮着灯的窗。
&esp;&esp;几道影子来到江映月身边。
&esp;&esp;“夫人。”
&esp;&esp;来人女多男少,但个个都年轻精干,通身一股不遮掩的杀气。
&esp;&esp;其中一个,正是今日才被同党们自看守所里营救出来的唐雪芝。
&esp;&esp;“都到齐了?”江映月问。
&esp;&esp;“是!”
&esp;&esp;江映月给手中的枪拧上了消音器:“走吧。”
&esp;&esp;前锋利落且无声地解决了哨兵,江映月带头冲进了小楼里。
&esp;&esp;叱喝、吼叫,和放鞭炮般的枪声自小楼里传出来。
&esp;&esp;江映月一枪一个解决掉朝她冲来的敌手。
&esp;&esp;论徒手搏击的本事,江映月身手普通,但她枪法很精准。
&esp;&esp;杀人对她来说是一种本能反应,既不算娱乐,但也毫无负罪感。所以她扣动扳机格外果决利落。
&esp;&esp;唐雪芝一直紧紧跟随在江映月身后,保护着她朝楼上而去。
&esp;&esp;楼上屋内,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孩子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esp;&esp;见江映月持枪闯了进来,妇人举起双手,大声疾呼:“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被叫过来看孩子的……”
&esp;&esp;江映月抬手扣动扳机,妇人应声倒地。
&esp;&esp;那孩子被吓得直尖叫。
&esp;&esp;江映月冰封一样的面孔这才有了细微的变化。
&esp;&esp;她小心地将孩子拉过来,语调柔软。
&esp;&esp;“好了。没事了。我这就带你回……”
&esp;&esp;她的话随即看清孩子的脸而终止。
&esp;&esp;黢黑的面孔,细眼塌鼻梁,十分陌生。紧接着,假发脱落,露出底下发黄的短发。
&esp;&esp;这孩子非但不是小宝珠,他甚至不是女孩!
&esp;&esp;江映月将孩子一把推开,面露愠怒。
&esp;&esp;“夫人。”一个男手下提着一个满脸鲜血的男人进来,把他丢在地上,“你自已说!”
&esp;&esp;江映月冷声问:“孩子呢?”
&esp;&esp;男人手脚都被子弹打断,瘫在地上,惊恐尖叫。
&esp;&esp;“我们只管看着这个孩子,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这孩子也不是我们绑来的,是他们交给我们的。”
&esp;&esp;江映月低垂着眼帘:“他们还说了什么?”
&esp;&esp;那人拼命摇头:“只让我们看好孩子。哎哟,太太!我们也不过是接了个小活,没想害任何一个人。这孩子我们也照顾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