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自然无可指责。”时卿淡声道,“可如今的大魏真的好么?你能骗得过自己的眼睛,摸着自己的良心问一句,没有问题?”
&esp;&esp;“大魏如今需要的是干实事的官员,是能为陛下分忧的贤臣,是敢与陛下争执的良官,是能上战场的将军,而不是只凭一张如簧巧舌,趋炎附势,潘慕权贵,不居安思危的朝廷蠹虫。”
&esp;&esp;“天下学子,当用所学报国,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esp;&esp;时卿神色冰冷,不缓不急的语调,却令在场所有人心惊——
&esp;&esp;“如若满朝学子皆如你所言这般,自私为己,争名夺利,大魏将亡。”
&esp;&esp;全场陷入死寂。
&esp;&esp;分镜头怼在那名学子脸上,额角的汗珠分明。
&esp;&esp;视线拉远,逐一扫过在场众人的脸,倒茶小二手指微松,茶壶哐当坠落在地,茶水四溢。
&esp;&esp;拍摄完毕后,何岳宏看着镜头里的青年,来回播放刚才的一幕,眼放金光。
&esp;&esp;“好小子!”他哐哐拍着时卿肩膀,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esp;&esp;“我就知道我的眼光没错!你就是玉书本人,天选的少年权臣。”
&esp;&esp;何岳宏:“我敢保证,你玉书这个角色,能爆。”
&esp;&esp;时卿喝完水,将杯子递还给助小棠,闻言一笑:“那便借何导吉言了。”
&esp;&esp;时卿饰演的这两个角色,高光场面简直不要太多,和后面的宏大场面相比,眼前的根本不够看。
&esp;&esp;时卿的独特之处在于,他有着天然的神性和超脱于俗世的淡漠,哪怕安安静静地站在那,你的眼神就是无法从他身上挪开。
&esp;&esp;可你将他置身于某个场景,他依旧能完美融入角色,并赋予角色鲜活的生命力。
&esp;&esp;好似真有这么个人,从屏幕里走出来一般。
&esp;&esp;裴闻钰:本王的眼光真好。
&esp;&esp;时卿休息期间便坐在角落里翻阅剧本,准备下一场戏。
&esp;&esp;时间一久,群演和仪器设备堆积,连人都瞧不见。
&esp;&esp;何岳宏满场地找时卿,拿着喇叭喊:“我的玉书呢?玉书过来,和皇帝搭戏了。”
&esp;&esp;时卿放下剧本,起身。
&esp;&esp;某王爷坐在小马扎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皇帝”。
&esp;&esp;王爷心情好,加上剧里对他们的感情拍的隐晦,不存在亲密的接触戏,冷哼一声,大发慈悲地收回了眼神。
&esp;&esp;穆景云拿奏本扇着风,笼罩许久的压力骤然一松,他二丈摸不着头脑,显得转头问时卿的语气有点憨:
&esp;&esp;“怎么感觉怪不得劲儿?”
&esp;&esp;时卿撩起眼皮:“有吗?”
&esp;&esp;知道对方已经入戏,穆景云摆摆手,乖巧地放下奏本,摇头。
&esp;&esp;何岳宏拿着喇叭喊:“各部门准备,第五十七场第三镜,action!”
&esp;&esp;……
&esp;&esp;今晚顾柏礼接时卿回酒店,瞧着心情不太好,他没有和之前那般放冷气,照顾时卿无微不至,言行也正常,可看上去就是很委屈。
&esp;&esp;顾柏礼一直在等时卿开口。
&esp;&esp;时卿莫名有些心虚,也不太敢询问。
&esp;&esp;于是顾总等到睡前,都没能等来一句很平常的“你怎么了?”
&esp;&esp;顾柏礼磨了磨牙,打开床头灯。
&esp;&esp;时卿睁眼:“?”
&esp;&esp;顾柏礼:“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交代的吗?”
&esp;&esp;沉默片刻后,时卿叹了口气:“对不起。”
&esp;&esp;无论是对是错,先道歉是永远正确的选择。
&esp;&esp;第234章 清冷影帝总是深陷修罗场(18)
&esp;&esp;“……”
&esp;&esp;顾柏礼:“错哪了?”
&esp;&esp;时卿摇头:“不知道,但你生气了,就是我的不对。”
&esp;&esp;顾柏礼:“…………”
&esp;&esp;显得他多无取闹似的。
&esp;&esp;顾柏礼讪讪闭嘴,想了想,才组织语言将今日发生的事说出口——
&esp;&esp;原来是因为黎初。
&esp;&esp;之前和时卿“交往过”的黎初,报名参加了盛世娱乐的面试,被经纪人陈安收为时卿的男助。
&esp;&esp;陈安知道内情,也没有什么顾虑,毕竟演戏嘛,又不是真情侣,更何况都已经过去式了。
&esp;&esp;顾总大人有大量,不至于如此小心眼儿,跟个单纯的社会萌新过不去。
&esp;&esp;黎初身世干净,又知根知底,为人细心,由助小棠带着,应该很快就能熟练起来。
&esp;&esp;陈安觉得没啥,传到顾柏礼耳朵里就不行了。
&esp;&esp;顾总的确没有找这么个小助麻烦的必要,传出去都丢面儿,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在时卿这边捞好处。
&esp;&esp;等一晚上,就等着时卿主动开口询问。
&esp;&esp;结果助的醋没来得及吃,就被时卿一声道歉砸破了醋缸,哐啷一下,迎面浇了个透心凉。
&esp;&esp;有也变得无了。
&esp;&esp;顾柏礼:“……”
&esp;&esp;“我只当他是学弟,是助。”时卿觑着男人脸色,语气平淡,略带一丝敷衍,“大白乖,别生气。”
&esp;&esp;顾柏礼:“………”
&esp;&esp;可恶!
&esp;&esp;卿卿犯规!
&esp;&esp;迷迷糊糊被抱住,窝在床榻上的时候,顾总转动他那聪明机敏的大脑,想,我为什么要生气来着?
&esp;&esp;时卿:“睡觉了。”
&esp;&esp;顾柏礼下意识点头:“哦。”
&esp;&esp;当晚,顾柏礼久违地梦到了前世的场景。
&esp;&esp;梦里,他怎么也够不到那道圣洁白光,暖意包裹全身,逐渐充斥大脑。
&esp;&esp;再回神,便发现自己身处混乱厮杀的战场,鲜血四溅,马蹄声声,自己一身胄甲,长戟刺穿敌军将领的心脏,眼里的戾气深重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