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意识到,这场债务危机早已不仅仅是经济问题,它已经像沼泽里的毒瘴,威胁到了你的人身安全
&esp;&esp;恐惧之后,涌上心头的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与决绝,你离婚的决心更加坚定。
&esp;&esp;一定要离婚。
&esp;&esp;现在还不和他离婚,要是催债的来了连你一块打了咋办?
&esp;&esp;从小到大,你似乎从未如此坚定过一个选择——读书、选专业、找工作,乃至结婚,每一步都踩着父母画好的格子,像完成一项项任务。
&esp;&esp;你习惯了被安排,习惯了在既定的轨道上滑行,甚至习惯了在这段仓促的婚姻里维持表面的和平。
&esp;&esp;但此刻,面对眼前这个将你拖入深渊的男人,面对这实实在在的、即将到来的危险,你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知道自己要什么,应该做什么。
&esp;&esp;想到这里,你开始用力掰着他的手,试图挣脱。
&esp;&esp;就在这时,一阵沉闷的敲击声毫无预兆地响起。
&esp;&esp;“咚、咚、咚。”
&esp;&esp;声音不算响亮,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韵律,在骤然死寂的客厅里回荡,每一下都像敲在紧绷的神经上。
&esp;&esp;你猛地一怔,下意识地循着声源转过头——
&esp;&esp;视线穿过凌乱的客厅,最终定格在那扇你们刚刚进来时顺手关上的、厚重的入户门上。
&esp;&esp;是房门被敲响了。
&esp;&esp;你连挣扎都暂时忘了,疑惑地看着门口
&esp;&esp;这都半夜了,谁在敲门?
&esp;&esp;规律的敲门声,明显不是你挂在房门的装饰物被风吹动打在门上的动静
&esp;&esp;抓挠着你皮肤的手却在这时骤然退去,他瞬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esp;&esp;他猛地松开你,双手抱头,在客厅里像无头苍蝇一样来回疾走徘徊,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他们来了、他们来了……完了…全完了……!”
&esp;&esp;谁?催债的?半夜来吗、这么敬业?
&esp;&esp;而且这三长一短的敲门声,一点都不像是你印象中催债时的急切的、几乎像是在撞门的声音
&esp;&esp;你一边猜想着,一边被他这副彻底崩溃、疯疯癫癫的样子骇住,下意识想后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免得误伤到你
&esp;&esp;结果,你刚一动,他却像受了刺激的野兽,猛地再次扑上来,这一次,他直接抱住了你的腿,整个人瘫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地哀求
&esp;&esp;“别走!求你了!我一个人不行的……真的还不上的…他们会弄死我的!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esp;&esp;你感到一阵窒息,不单是生理上的,更是心理上的——仿佛被某种庞大而黏稠的软肢动物缠住,越是挣扎,就被束缚得越紧。
&esp;&esp;他不会放过你的,他会把你一起拖下去。
&esp;&esp;好可怕,好恶心。
&esp;&esp;你强忍着从喉腔涌出的呕吐感,奋力蹬着被他抱住的小腿,他却借着这股力量往上爬,猛地将你扑倒在地
&esp;&esp;你的后脑勺磕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你下意识闷哼一声,视线变得模糊而眩晕。
&esp;&esp;紧接着,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了你的脖颈。那不是寻常的争执,而是彻底失控的、想要将你置于死地的力量。
&esp;&esp;“你得帮我!你得帮我!我只有你了……”,他嘶吼着,泪水夺眶而出,砸在你的脸颊
&esp;&esp;氧气被迅速剥夺,肺部传来灼烧般的刺痛,水雾弥漫上你的眼眶。意识像退潮般开始涣散,黑暗中只剩下他那双近在咫尺的、布满血丝的疯狂眼睛。
&esp;&esp;就在这生死一线的瞬间,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竟荒谬地窜入你的脑海:
&esp;&esp;或许……刚才不该那样刺激他的。
&esp;&esp;不该这样冲动。
&esp;&esp;这念头让你自己都感到一阵悲凉。
&esp;&esp;你明明才是受害者,可在力量压制和疯狂的恐惧面前,求生的本能竟让你开始后悔自己的“反抗”引发了更极端的暴力。
&esp;&esp;不该是这样的、
&esp;&esp;不该是这样的。
&esp;&esp;你“嗬嗬”从被挤压的喉咙中挤出嘶哑的呼救,像一条搁浅的鱼徒劳地张合着鳃。
&esp;&esp;一边拼命挣扎,修剪得圆润的手指抓挠着他的手背,你的双脚胡乱蹬踢,腿弯撞到茶几脚传来闷痛,却远不及咽喉处那要将骨骼捏碎的恐怖压力。
&esp;&esp;在他的手指收缩带来的压力下,你的视野开始收窄,如同相机的光圈缓缓闭合,四周的景象褪色成模糊的阴影,唯有他那双充血暴突的眼睛,如同地狱的入口,清晰地烙印在逐渐黑暗的视界中心。
&esp;&esp;耳边的声音也变得遥远而扭曲,自己的挣扎声、他粗重的喘息声,都像是被挤压着抽空了气体,渐渐沉寂下去。
&esp;&esp;一股沉重的倦意如同冰冷的海水,从四肢百骸蔓延上来,淹没了最初的恐惧与挣扎的意志。
&esp;&esp;你的大脑因为极度缺氧而发出尖锐的鸣响
&esp;&esp;“妈妈……”
&esp;&esp;一个破碎的音节不受控制地从你被挤压的喉咙里逸出。
&esp;&esp;在意识模糊的瞬间,你竟像孩童般本能地想呼喊那个最原始的庇护符号。
&esp;&esp;即使你的母亲对你并不好。
&esp;&esp;那个永远只关心你成绩单上的数字、对你内心的恐惧与迷茫视而不见的、冷漠又强势的女人,那个用“听话“和“顺从“作为唯一标准,将你一点点塑造成如今这个连反抗都显得软弱无力的、妈妈。
&esp;&esp;正是她一手造就了你的懦弱,让你习惯了在压迫面前低头。
&esp;&esp;但你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不止是在这个时刻,还有在无数个受了委屈的间隙,想起了这个曾经孕育过你的女性,想起她曾经扇到你脸上的巴掌,想起她冷淡而刻薄的眼神,想起她扯着你胳膊时掐进肉的指甲
&esp;&esp;生理性的泪水混着汗水滑落,你不明白为什么在最需要力量的时候,想起的却是这个给你最多伤害的人。也许正是因为她的压迫太深刻,以至于在生命最脆弱的时刻,你依然无法摆脱对她的依赖。
&esp;&esp;一股强烈的不甘与愤怒冲散了那片刻的恍惚
&esp;&esp;母亲那双总是写满失望与苛责的眼睛,猛地刺进你逐渐涣散的精神
&esp;&esp;你整个身体狠狠地抽搐了下,
&esp;&esp;你不能死在这里。
&esp;&esp;你不能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