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污秽混合着烟酒的气味，令人作呕。

&esp;&esp;她想喊，却发不出声，只听见雨水拍打铁皮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esp;&esp;那时，她以为自己会死，会被强奸杀害。

&esp;&esp;可后来，有人冲进来救了她的一双手，一句「别怕」，她记不清脸，只记得那声音。

&esp;&esp;时隔多年，她才知道那是邢暝。

&esp;&esp;而如今，同样的疼痛、同样的窒息感再度袭来。

&esp;&esp;她的脑袋一片混乱，血液在耳边轰鸣。

&esp;&esp;这次……他们还会来救她吗？

&esp;&esp;还是这就是命？

&esp;&esp;「不要……」她在喉咙里艰难挤出声音，却像一缕气息，被沉沉黑暗吞没。

&esp;&esp;意识崩溃的前一刻，她想：是不是她的一生，註定都要痛苦？

&esp;&esp;是不是她逃得再远，也终究要回到这个地方，被人掌控、被人践踏、被迫学会屈服？

&esp;&esp;红酒的馀味在口中散开，苦得像命。

&esp;&esp;她的世界缓缓倾斜、坍塌。

&esp;&esp;空气沉重得像铁，她的指尖在床单上无力蜷缩，心脏的跳动被一点点抽离。

&esp;&esp;意识坠落的刹那，她忽然生出一种荒谬的清醒。

&esp;&esp;可悲啊。

&esp;&esp;这世界上有多少人拥有权力，

&esp;&esp;却只是用它去掌控、去折磨、去毁灭？

&esp;&esp;又有多少人，能在握着刀的同时，选择温柔？

&esp;&esp;「邢斓、邢暝……」她的唇颤抖，声音几乎被掐断。

&esp;&esp;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滚落，烫得她几乎不敢呼吸。

&esp;&esp;在意识还未彻底崩溃的最后一刻，她终于出声了。

&esp;&esp;是喜欢他们的吧？

&esp;&esp;她想起那些问句。

&esp;&esp;邢斓在夜里低声问：「乖宝，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esp;&esp;邢暝曾笑着问：「宝宝那你呢？会为我哭吗？喜欢我吗?」

&esp;&esp;他们会亲吻她的发梢，吻她的眼眸，吻她的脸颊，最后，落在她微颤的唇瓣上。

&esp;&esp;那时的她从未回答，只以沉默与笔墨遮掩一切情绪。

&esp;&esp;可此刻，当一切都要被夺走，她才明白——原来她真的喜欢过。

&esp;&esp;那份喜欢，是爱，是一种信任。

&esp;&esp;也是她最不愿承认的软弱。

&esp;&esp;她曾以为那只是佔有与肉体的交换。

&esp;&esp;可午夜梦回时，她醒来，看见两个男人将自己搂住，她以为那是性欲，直到此刻，她才懂，那也是她用尽力气假装忽略的温度。

&esp;&esp;泪水滑过脸颊，与冷汗交缠。

&esp;&esp;她的手微微抬起，像要去触摸什么，却在半空中无力坠落。

&esp;&esp;「喜欢的吧……？」声音极轻，几乎淹没在呼吸里。

&esp;&esp;那一瞬，她像把自己交给了命。

&esp;&esp;世界的边缘开始塌陷，所有光线都被黑暗吞噬——直到她整个人。

&esp;&esp;「宋辞！」黑暗里，那道熟悉的声音低低唤着，带着狠戾的怒气与颤抖的情绪。

&esp;&esp;她的泪痕尚未干透，顺着苍白的脸颊蜿蜒滑落，终于在那声呼唤中，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

&esp;&esp;「你……终于来了。」想抓住那道熟悉的气息。意识却如薄雾般缓缓散去，在黑暗中，她终于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