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他两手拿不下，就在头上顶了一碗，用猫耳护着，背后还竖起猫尾，小心翼翼托了一碗……”

&esp;&esp;“真的一看就是梦，真实世界怎么会有人类长出猫耳猫尾？真实世界……你，你们，又怎么会还活着？”

&esp;&esp;“都是梦。”

&esp;&esp;“但都是很好的梦。”

&esp;&esp;“我醒不过来……”

&esp;&esp;宁准眼含着烛光，依在墓碑前，如跪在日光下忏悔剖白的罪人。

&esp;&esp;“我不止一次怀疑这一切都是假的。我做过最合理的猜想，就是我其实仍在最终之战里。我落入了最终之战的某个陷阱，在某一刻被改变了记忆或认知，来到了这个虚假的世界。”

&esp;&esp;“我四处搜寻线索，窥探细节，想要找到证据证明这个猜想……”

&esp;&esp;“但……我失败了。”

&esp;&esp;“打败我的，不是那些惊涛骇浪，也不是什么幽囚压抑，而是一件非常寻常的小事……”

&esp;&esp;“我和你说过吗？忘记了……抱歉，我的记性变差了。总之，那天是个休息日，我做了做家务，换洗了床单。洗完，在阳台晾衣服，我展开床单，挂上去，手掌摸到床单的时候……那种甩干了，却依然存留着潮湿的触感，一下子就让我……让我醒了过来。”

&esp;&esp;“什么是真实？”

&esp;&esp;“即使再怎样自欺欺人，我也要承认……”

&esp;&esp;“阳光落在脸上的微热，细雨扑来的寒凉，云朵的形状，风烟的味道……老人脸上笑起的褶皱，孩童眼里闪动的光影，星轨的移动，地球的温度……视觉、嗅觉、听觉、味觉、触觉，这一切的一切，大到对宇宙的观测，小到对蚂蚁的观察，都是真实的。”

&esp;&esp;“是的，真实的，我知道。”

&esp;&esp;“可是……这里没有你，又怎么能算作真实？”

&esp;&esp;一声艰涩惶然的话语。

&esp;&esp;宁准的眼颤动着，猝然垂了下去。

&esp;&esp;盈满的烛光从他眸底落了下来，蜿蜒滑动，无声流淌。

&esp;&esp;“很多事，我都不在乎，不计较，可无论如何，他们不该这样对你……”

&esp;&esp;他压在墓碑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收紧，手背青筋绷起，似匍匐了血青的蛇。

&esp;&esp;“修普诺斯”的双翼震出了残影。

&esp;&esp;下一刻。

&esp;&esp;“砰砰砰——！”

&esp;&esp;陵园附近所有尖啸的监测器在同一时间全部爆炸，警报声戛然而止。

&esp;&esp;向筝与少年再支撑不住，虚软栽倒。

&esp;&esp;少年双眼空洞，呆滞着趴在地上，已经完全没了意识。

&esp;&esp;向筝表情如恶鬼，还在挣扎着去拿枪，只是手却不听使唤，一把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esp;&esp;“宁、博士……不要……一错再错……”

&esp;&esp;宁准如未入耳，只低头吹熄蜡烛，扶着墓碑起身，来到坟墓一侧，精神力量辅助，让他猛一用力，便硬生生将双手插入了垒就坟墓的砖块缝隙。

&esp;&esp;“你……你疯了！”

&esp;&esp;向筝看出了他的意图。

&esp;&esp;“他已经死了，你这是……想惊扰他的安宁吗！宁博士……冷静下来！一级警报拉响，这里已经……被围了，你的精神力量是很强，可你能带他去哪儿？你们……走不了……”

&esp;&esp;向筝嘶喊。

&esp;&esp;宁准没有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