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往年皆没有这个规矩,都能允家里人在观外等候,不是非得下山去。而且你也瞧见了,我李家出了意外,这次领戒来的不是年轻一辈,而是我家老爷。我家老爷已是这般大的年纪了,倘若有个好歹,我们是真没法交代。”
&esp;&esp;“就当真不能如往年一般,就让我们候在这林子里,等待法事结束?”
&esp;&esp;小道童也为难,但还是摇头道:“不瞒两位施主,这是观主的意思,今年领戒法事不关观门,亦不能留外人在小定山上停留。”
&esp;&esp;老管家愁苦哀叹,却也没有别的主意。
&esp;&esp;冯大师既发了话,那就是改不了了,他便也只能领着小厮下山去。
&esp;&esp;果然,冯天德不仅没死,还明显有倚仗有秘密。大摇大摆办领戒,也并不怕别的玩家来杀他。这人看着轻狂疯癫,但其实不然。
&esp;&esp;目送那两仆下山行远,黎渐川没有立刻踏进蓬莱观内,而是寻了一棵参天古树一跃而上,俯瞰整座蓬莱观,观察其内的情况。
&esp;&esp;观内阴阳太极模样的小广场上,已布好了道场。
&esp;&esp;道场正中央列出了一座法坛,被广场四角那些镶嵌着怪异眼球的石像拱卫着,升起血红色的炉烟。法坛上一片空荡,除了一座香炉,没有任何供奉或做法之物。
&esp;&esp;法坛前一左一右立了两名道童,底下李二太爷跪坐在蒲团上,背对着大门一动不动,不只是吃了那所谓的药丸睡过去了,还是仍清醒着。
&esp;&esp;这分明是场寻不到规矩的、不伦不类的道家法事,不见庄严浩荡,反倒有种奇诡气氛。
&esp;&esp;观内又如此寂静地又过了一阵,忽地传来一阵脚步声。
&esp;&esp;殿后,冯天德一身黄色法衣绕了出来。
&esp;&esp;他的模样似有些奇怪。
&esp;&esp;脸上垂盖着一道朱砂写就的黄符,遮掩着他的五官,令人看不真切。而行走之间又有种说不清的虫类的扭曲感,好像他走来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虫。他手上还捧着一个被黄巾盖住的物件,黎渐川猜侧,那大概率是领戒需要用到的唯一一件东西,李新棠的爹曾亲眼见过的活人脑。
&esp;&esp;冯天德一路快步行来,径直将那物件放到法坛上,然后伸出两手,一手一个,直接将两名小道童拖到面前,用力掐死。
&esp;&esp;这一举动太突然,黎渐川没想到,两名小道童也猝不及防。二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叫,便没了气息,软倒在地。
&esp;&esp;“别怪你家观主心狠,谁让这法事的一切都有定数,若多了你们两个,旁的就要少两个了。那可是你们观主的客人,可不能少了。”冯天德怜悯地喃喃说着,又一扬拂尘,将黄巾掀开,朗声喊道,“午时已至,开坛领戒——!”
&esp;&esp;这喊声遥遥传出,如晨钟扩散,几乎覆盖整座小定山。
&esp;&esp;黄巾落下,一颗犹在跳动的人脑现于法坛之上。
&esp;&esp;人脑甫一出现,广场四角的怪异雕像便震颤抖动起来,其上锁链与黄符全部齐齐掉下,昨夜全镇通缉时听过的那种混乱呓语再度出现,飘荡于整个蓬莱观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