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在窗下等了会儿,确认里面没人,只有阵阵寒气飘出,黎渐川便跳上窗台,迅速划开灰色的纱窗,翻进屋内。
&esp;&esp;刚一进去,黎渐川就被迎面而来的更为强烈的一股寒气袭击,冻得他这样的身体素质都不由咬了咬牙根。
&esp;&esp;而屋内模样,也并非是黎渐川所预想的办公室或病房。
&esp;&esp;这里非常开阔,是一处太平间。
&esp;&esp;白炽灯管悬挂,一排排冰柜靠墙,金属床整齐摆放,血迹残留。
&esp;&esp;空气中福尔马林的味道挥之不去,门边摆放的仪器闪烁着冰冷的光泽,将一旁浸泡在器皿内的人体组织映得透亮。
&esp;&esp;黎渐川眼底的情绪缓缓凝固了。
&esp;&esp;看着眼前的场景,他终于回想起他对这座疗养院熟悉在何处。
&esp;&esp;他背上,玩具熊手中的残损照片也光华闪动,慢慢补齐成了一张完整的照片,照片上,疗养院只有半截的挂牌显示完全。
&esp;&esp;“加州潘多拉疗养院。”
&esp;&esp;一页资料从黎渐川脑海翻出:“兴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原名加州克丽丝疗养院,后于2037年改名。2042年,该疗养院被山火焚毁大半,同年,god实验室于疗养院原址上建立,创始人宁准。”
&esp;&esp;第245章 谋杀
&esp;&esp;这座疗养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esp;&esp;会不会仅是相似?会不会是同名不同样?又或者是从他脑内掏出的一片记忆幻觉?
&esp;&esp;还是说,这个副本的独特之处,难解之处,都与这座疗养院有关?
&esp;&esp;面对眼前的场景和完整起来的照片,黎渐川脑海内不断闪现着一个又一个可能的猜测。
&esp;&esp;他控制着四肢肌肉,悄无声息地行走在这间太平间内,掠过一处处金属床和冷冻柜,小心地探索着这里。
&esp;&esp;比起一个月前他带着宁准逃出god实验室时所见过的断壁残垣,此时的疗养院显然还是完好无损,相对崭新的。
&esp;&esp;只是其内外似乎都还保持着上世纪的风格,没有安装任何监控摄像头,这在监视无处不在的本世纪,几乎是不可能的。
&esp;&esp;黎渐川简单看了下太平间内的仪器,都是一些比较常见的解剖验尸工具,储存起来的人体组织表面上看也没有什么特殊。部分金属床上的血迹很新鲜,四周的冰柜全部锁死,没有一个可以轻易打开,都需要三重密码和虹膜验证。
&esp;&esp;这些冰柜的柜门上,有的一片空白,有的却贴了电子标签,亮出一行行英文。英文的开头统一都是一个编号,a1。
&esp;&esp;“a1……”
&esp;&esp;黎渐川跳上一张桌子,仔细去看那一张张电子标签。
&esp;&esp;他还记得七号给他的信息里称,宁准曾是god实验室的a1实验体。
&esp;&esp;如果a1和a2一样,并非特指某一个人,而是某一系列的实验体,那这里冰冻着的尸体,或许就都曾与宁准有关。
&esp;&esp;“a1—204:
&esp;&esp;8岁,北美洲人。
&esp;&esp;2038年8月,参与造神计划失败,神经元变异方向错误,被清除。
&esp;&esp;a1—088:
&esp;&esp;10岁,北美洲人。
&esp;&esp;2037年10月,参与造神计划失败,机械纳米接纳异常,被清除。
&esp;&esp;a1—156:
&esp;&esp;6岁,拉丁美洲人。
&esp;&esp;2037年12月,参与造神计划失败,a1系列高级细胞植入后出现狂暴现象,被清除。
&esp;&esp;……
&esp;&esp;……
&esp;&esp;a1—009:
&esp;&esp;7岁,亚洲人。
&esp;&esp;2038年1月,参与造神计划失败,精神失常,被清除。
&esp;&esp;a1—273:
&esp;&esp;10岁,欧洲人。
&esp;&esp;2038年6月,参与造神计划失败,反抗意识过强,被清除。
&esp;&esp;a1—114:
&esp;&esp;6岁,亚洲人。
&esp;&esp;2037年11月,参与造神计划失败,永生细胞失控,被清除。
&esp;&esp;……”
&esp;&esp;黎渐川的视线在那些电子标签上一一停留,又一一挪开。
&esp;&esp;上面只有一张张白底的彩色照片,简单的编号,年龄,地域,和死亡时间与原因。
&esp;&esp;这些编号没有超过三百,实验体的年龄也都在五岁到十岁之间,地域几乎涵盖全球各大洲,死亡时间最晚为2038年8月,极可能就是眼下这座疗养院所处的时间。
&esp;&esp;所有实验体的死因非常统一,都是参与造神计划失败,被清除,而具体失败的原因却各不相同。
&esp;&esp;其中令黎渐川目光凝滞的,就是寥寥几个永生细胞失控的标签。
&esp;&esp;剩余的,他只扫了一眼,将信息刻进脑内,便不想也不敢再多看了。
&esp;&esp;现实世界执行任务时,黎渐川遇到过的人间惨剧数不胜数,无能为力的事情也多到不胜枚举。可无论看过多少次,见过多少遍,又有多么清楚事实已定,自己无力改变,再次见到那些苦难时,他都会无法克制地、发自内心地再次燃起汹涌的愤怒与痛苦。
&esp;&esp;这些实验体全部都是孩子。
&esp;&esp;在冰柜上那张小小的电子照片里,他们有的笑容灿烂,有的怯懦不安,有的好奇张望,有的迷茫惶惑,而指向最后的,他们短暂一生的结局,都只是三个字,被清除。
&esp;&esp;不是作为人,而是作为物品。
&esp;&esp;“……妈的!”
&esp;&esp;黎渐川将一声怒骂压在了喉间,只泻出一丝属于猫科野兽的粗喘。
&esp;&esp;他控制着自己的尖爪不伸出来,以免挠出不该有的动静,同时跳下桌子,快步朝大门的方向走去。
&esp;&esp;应有的愤怒不该被抹去,但也不该一直放任情绪,沉湎其中。伤怀永远不如行动。
&esp;&esp;黎渐川没有忘记自己进来这里的目的,时间宝贵,他还要去别的地方看看。没记错的话,这座疗养院有整整五层地上楼层,地下未知。
&esp;&esp;黎渐川边在脑海中翻找着加州潘多拉疗养院不多的信息,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