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四角摆了四座似杂乱树枝间嵌了一颗怪异眼球的石像,石像上缠满锁链与黄符,看着颇为骇人。
&esp;&esp;广场后面接着两座宫殿,一座地势高过一座,殿门皆是大敞。
&esp;&esp;以黎渐川的目力,一扫之下就轻轻松松看清了殿内情形,前边的宫殿名纯阳宫,并无神像在,吃着香火供奉的却是一个挂锁的红木匣子,后边的宫殿名三清殿,自然也是不见三清,只有一座手托人脑的无脸石像立在其中。
&esp;&esp;黎渐川透过宫殿未遮掩仔细的缝隙端详那石像,隐约认出石像那一身打扮,竟像极了现代社会的短袖短裤。
&esp;&esp;三清殿里供奉的,是挖脑魔案中冯天德梦见的那个带着人脑雕塑的年轻人?他这衣着,和报纸上报道的挖脑魔案的死者一模一样,这两者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esp;&esp;两年前的朋来镇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打扮的年轻人?
&esp;&esp;他来自哪里?
&esp;&esp;未来?
&esp;&esp;这份衣着与来历的怀疑,在今日中午刚刚产生,傍晚就以这种轻易而又突然的方式得到了证实,好像有点太过刻意。
&esp;&esp;黎渐川暗自蹙眉。
&esp;&esp;“李三少爷,客堂到了。”
&esp;&esp;道童的声音拉回了黎渐川的思绪。
&esp;&esp;短短数十步路,两人就已然越过纯阳宫,来到了侧边一间客堂前。
&esp;&esp;按道童的话说,马上便是举行中元法事的大日子,观内诸事都有讲究,就连撞钟这种事都不能再如寻常一般交给道童,得从今日起由冯天德这位观主亲自去撞,直到七月十五那天,撞满三日共九九八十一下,所以还得劳烦黎渐川多等上一会儿。
&esp;&esp;热茶果点都不缺,道童待客的模样,也不像是与李家立场对立,你死我活,更不像是别有恩怨,阴谋算计。
&esp;&esp;朋来镇,蓬莱观,这两个念起来极为相似的名字,内里联系果然不简单。
&esp;&esp;黎渐川在客堂边等待着,边默默琢磨着。
&esp;&esp;又过了大约一刻钟,外面的钟声停了,紧接着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过来客堂,步伐沉稳轻巧,是有几分功夫在身的人。
&esp;&esp;客堂门嘎吱一响,一名穿青色道袍,须发灰白,脸庞瘦长,精神矍铄的中年道士推门走了进来,一眼见到黎渐川,先露出三分笑意,更添和气亲近,随即便行了个拱手礼,道:“福生无量天尊。”
&esp;&esp;说罢,也不等黎渐川起身回礼,只一甩袖,轻飘飘地落在了一块蒲团上,盘膝坐下,接着道:“今日七月十三,还未到十五,李三少爷提前上山,可是终于定了心中念想,想要趁法事之前,以一口恶气夺了贫道性命?”
&esp;&esp;他神情似笑非笑,看着李新棠这副皮囊,像是早就看透这纨绔公子哥的往日念头一般。
&esp;&esp;而不知为何,黎渐川对上这位冯天德冯大师的视线,却好似未从他眼中看出太多试探或猜疑、畏惧,反倒是充满了兴味与期待,期待……李新棠当真动手,来夺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