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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1 / 2)

&esp;&esp;谢澜安看出太后的不满,紧接着说:“不过臣又细细勘查过圣明池四周,对于当日的离奇景象,却想到一种可能性。”

&esp;&esp;庾松谷皱眉侧目,太后问是什么,谢澜安道:“臣仔细想过,其实想在白日发出金光,有很多种手段,比如借助金箔、金镜反射、又或者使用火石粉……前两样在现场都未寻到痕迹,而火石粉却可以遇日光自燃,燃烧尽后,灰烬便随着池水消失,不失为一种可能。”

&esp;&esp;庾松谷冷声问:“那这东西又是如何形成凤凰图案的?”

&esp;&esp;谢澜安面色不改,“臣以为,可以用冰。若事先将这种粉末在冰上刻出图样,封闭后投入水中,待冰层融化,火石粉接触到日光,便会起火自燃——自然,这也只是臣的一种猜测,因为无论是冰,还是火石粉,都是事后化去无形之物,如若真有这样一个筹划周密的凶手存在,那他也,太聪明了。”

&esp;&esp;她分析得头头是道,一刹给太后姑侄说怔了。

&esp;&esp;溱洧在旁听着,都觉得背后寒毛竖了起来。

&esp;&esp;庾松谷半晌才回过神,打量谢澜安:“你这猜测,就如亲眼看见的一般。”

&esp;&esp;这话也算歪打正着,八九不离十了。谢澜安微微一笑,身形只对着太后,与太后说家常似的道:

&esp;&esp;“庾将军方才在殿外质问下臣,说我曾与庾二小姐闹过不愉快,如何会真心为她昭雪。又问臣中元那日,身在何处。”

&esp;&esp;太后不知还有这么一档子事,转头看了侄儿一眼。

&esp;&esp;谢澜安轻叹,接着说:

&esp;&esp;“请太后明鉴,从前的事是臣轻狂意气,过去这么久,早已忘在脑后。县主之殇,臣亦痛惜,臣不敢说与县主如何交情深厚,但臣做这一切,完全是为替太后分忧!在太后面前,臣说的句句都实话。庾将军如不信,含灵这便辞官,脱簪接受调查。”

&esp;&esp;“含灵不必多言,哀家信你。”太后不等她说完,便一语定音。

&esp;&esp;她嗔视侄子一眼,“他是感惜家妹,心肠纷乱了,你莫与他计较。”

&esp;&esp;太后心中自有思量:倘若此事与谢含灵有关,她又何必直说出来,惹人怀疑?再者,廷尉那帮在官场混久的油子,遇事只想草草了结,只有含灵不曾顺从失足的判定,还在坚持调查。

&esp;&esp;“如此设局,大费周章……”眼纹深沉的妇人沉思片刻,“害人手段如许多,偏偏选了最费事的一种。背后之人如此做,便是想落实‘神迹杀人,庾氏无道’的说法,引起舆论对庾氏的攻讦啊。”

&esp;&esp;庾松谷虽不情愿承认谢澜安聪慧过人,但顺着这条思路一捋,惊然道:“是了,盛夏之季寻常人家哪里有冰,世家却有储冰。”

&esp;&esp;太后眼中现出痛惜又冰冷的锋芒:“好,好个门阀士族……为达目的,他们眼中还有天子,还有王法吗……查,继续查!”

&esp;&esp;谢澜安霎睫颔首,不再作声。

&esp;&esp;人都是相信自己的,让对方自己得出结论,比由她说出来要好。

&esp;&esp;其实大市中也有冰铺,否则胤奚的冰是何处得来,但在太后与庾松谷这样久坐高位的人眼里,只会先入为主地认为,庾洛神死亡的背后,一定牵扯着大人物与复杂的算计。

&esp;&esp;恰好世家又一向与外戚敌对,这个说法散播开来,又是世家得利。

&esp;&esp;谢澜安告退时,向太后保证,会严防金陵城中出现对庾氏不利的天命之说。

&esp;&esp;她退出来,在雕花门扇外,不期遇到一人。

&esp;&esp;前来探望太后的少帝。

&esp;&esp;这似乎是君臣二人第一次在上朝之外的时间碰见。

&esp;&esp;陈勍身着一件家常圆领缃绫服,腰间系着一枚衔珠水龙玉,隽气清逸。

&esp;&esp;他站在一柄御伞下,看着身姿风流,眉黛被细雨的水气染得更英飒的女子,等了等,不见她行礼,不由笑说:

&esp;&esp;“谢娘子是母后亲信,怎么,见朕便如此疏离?”

&esp;&esp;谢澜安这才低下视线,揖首向皇帝行了一个常礼。

&esp;&esp;“臣参见陛下。”

&esp;&esp;陈勍不知道,她在他之后的百年间,见过很多乱世帝、草头王、荒唐□□的一国之君,所以对这些所谓的天下至尊,她实在提不起多少敬畏之心。

&esp;&esp;她侧身退下台阶后,陈勍久久未从那片红影收回视线。

&esp;&esp;他年轻的眉宇泛着一种书卷气的清澈,忽道:“给谢内史送一把伞。”

&esp;&esp;为他撑伞的彧良是伺候少帝的御前老人了,他顺着陛下的目光下望,看见那摇扇自得而去的身影,真个潇洒,“哎哟”一声:

&esp;&esp;“陛下您瞧,谢娘子哪里像打伞的人呢?”

&esp;&esp;雨势渐大。

&esp;&esp;宫中无伞,宫外却有人在撑伞等着谢澜安。

&esp;&esp;胤奚青衫举绯伞,看见女郎踏出宫门,肩头发鬓上都染了雨珠潮气,他皱起俊眉,忙上前将伞遮在她头顶。

&esp;&esp;谢澜安没有侧目,在他的跟随下登上马车,掸衣落座时说:“少做这些事。”

&esp;&esp;她收他来不是做奴婢丫鬟的。

&esp;&esp;“是。”胤奚随后上车,细致地抖落伞面上的雨水戳在角落,关上车门,挡住外面的潮气。

&esp;&esp;他留意地看了女郎一眼,低声补充:“只是见女郎不喜雨天……是衰奴做得不好。”

&esp;&esp;谢澜安看向他。

&esp;&esp;不过是在雨天随她出过一次门,他的直觉……是真敏锐。

&esp;&esp;从前是不喜,决心栽培他后,也便没这些忌讳了。

&esp;&esp;她输在一场雨里,如今重收门徒,便是要打破这个锁住她的恶咒。

&esp;&esp;楚清鸢么,初见时赤诚得一眼见底,反骨全藏在血肉里。眼前这个,倒是不藏,只是惯会用乖巧装饰,说不定还心想着怎么引她去摸摸他的反骨。

&esp;&esp;就如胤奚今日这身青衫,不仍是她的旧服么?

&esp;&esp;那日她欲断前尘,要他弃衣,哪怕重新给他做三大箱新的也成,结果这个眼也红了、跪也跪了的小可怜,偏在这件事上不肯松口——他当时怎么说来着?

&esp;&esp;“衰奴就喜欢原来的,不想换……衰奴自知愚钝,惹女郎生气了,请女郎狠狠责罚我吧。”

&esp;&esp;责罚还不够,还要狠狠,还是颤着喉嗓,红着眼圈。

&esp;&esp;生怕她下得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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