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自然。”赵传薪弹弹烟灰说：“任谁也别想分割。”

&esp;&esp;黄仕福眉头微皱。

&esp;&esp;……

&esp;&esp;京城。

&esp;&esp;外务部大臣梁敦彦正和断了一条手臂的日本驻华公使伊集院彦吉说话。

&esp;&esp;伊集院彦吉的断臂，自然是赵传薪的手笔。

&esp;&esp;伊集院彦吉说：“梁大人，图们江界务悬而未决已久，其地匪寇纵横，百姓苦不堪言。清国新君未立，人心不稳，为保护韩国百姓安全，我们已经决定加派兵力。”

&esp;&esp;梁敦彦第一个想起的是徐世昌，旋即是吴禄贞，然后是刘单子。

&esp;&esp;可最后，他脑袋里浮现出的是赵传薪的桀骜不驯的身影。

&esp;&esp;梁敦彦不是什么强硬的人。

&esp;&esp;但想到了赵传薪，莫名就有了一丝丝底气：“你确定那些是匪寇吗？百姓又是如何苦不堪言？你所言增兵，是威胁朝廷，或威胁的另有其人？”

&esp;&esp;伊集院彦吉吊着一只手，脸色有些苍白，看着很虚弱。

&esp;&esp;他想起让自己落个终身残疾的罪魁祸首，不禁老脸一拉：“梁大人，我们日本帝国，从没有畏惧任何人，任何国家。曾经西方列国强叩国门，让我们战战兢兢，但不出五十年，偌大沙俄在我们面前也要甘拜下风。一国如此，更何况是个人。怏怏清国，如今要靠某個人为行事之底气吗？”

&esp;&esp;梁敦彦点上一根烟，不置可否。

&esp;&esp;他吐出白烟说：“各方证据具在，图们江为国界，不容质疑，这实在没什么好说的。若贵国强行增兵，那便是入侵。”

&esp;&esp;伊集院彦吉挺直了腰板：“为中韩两国边民永享幸福，那只好签订条款。”

&esp;&esp;“哦？”梁敦彦小小的吃了一惊。

&esp;&esp;以往都是他们想要勘界，签订条款，但日本不同意，现在他们怎么上杆子同意了？

&esp;&esp;旋即想起徐世昌曾跟他讲，刘单子老当益壮，带着背水军愈战愈勇，而且他们提前几年好像就已经在延-吉附近布置了无数据点、秘密武器弹药库、战争仓储……

&esp;&esp;这些人真的是杀不绝打不散，明明看着弹尽粮绝了，转过头就抄上新家伙继续战斗，让日本宪兵和韩国警察苦不堪言。

&esp;&esp;签约？

&esp;&esp;梁敦彦可以预见，国土或许保住，但日本肯定要扩大在华利益。

&esp;&esp;朝廷应会妥协，但赵传薪答应么？背水军答应么？

&esp;&esp;……

&esp;&esp;阴历十月末，小雪。

&esp;&esp;如今满-洲里正式更名为胪滨府。

&esp;&esp;原本的胪滨府，则是官货局办事处和常设边境贸易站，以及胪滨府官员的居住区。

&esp;&esp;在这里，赵传薪的新居已然能入住。

&esp;&esp;房子最终定型，没有了赵传薪习惯性的花里花哨装修，他愈发的融入这个时代，衣食住行多少沾着点时代的土气。

&esp;&esp;冬日里挺刺眼却只能暖人眼皮的阳光，顺着格子百叶窗洒进来，照耀着木柜子台面上的贝壳相框，里面嵌着的照片是丽贝卡·莱维和姚冰的合影。

&esp;&esp;桌布上，还缝制着酒渣色的布条，木钵里装着铅笔和自来水笔，一块从鼻涕娃们在河边拾回来的玛瑙堆里跳出来的镇纸，上面带着一副巧妙的山水图。

&esp;&esp;会客室自带一个小壁炉，牵扯着能烧热一整面火墙。

&esp;&esp;一个沙俄中年女佣，正借着窗边的阳光摆弄手中的麻线，等角落里椴木小几上的美国胜利牌黑胶手摇唱机息声，才让她注意力从针线活里挪开。

&esp;&esp;她叫妮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