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在国家最盛大的时候,这样仇敌的首级,是臣子献给您最大的贺礼,愿您万寿无疆!”
&esp;&esp;陈鼎业笑着点头,伸出手去取。
&esp;&esp;匣子打开,空无一物。
&esp;&esp;哪怕是陈皇,此刻都有一瞬间的微怔,下一刻,古道晖浑身气势猛烈暴起,他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把短剑,森然冰冷,如同癫狂之虎一般朝着陈皇扑杀过去了。
&esp;&esp;这样的变化,谁都没有想到,没有谁会意识到古道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亲自杀死了自己的三个同袍,拿着他们的首级换取了来了金吾卫大将军的职位。
&esp;&esp;太平公麾下二十四将,出生入死,连这样的人都可以背叛,谁敢相信他?
&esp;&esp;他成了一个,绝绝对对的孤臣。
&esp;&esp;所以陈鼎业才能相信他。
&esp;&esp;才会让他成为金吾卫的统帅,而现在,这十年的累积,终于在一瞬间爆发,古道晖不顾一切地冲锋,五步之内,那把短剑直接刺入了皇帝的胸腹之中,这位名将无时无刻都记着的画面,再度出现在眼前。
&esp;&esp;‘只有成为孤臣,才有复仇的希望’
&esp;&esp;‘诸葛公,是要我,去杀死皇帝?’
&esp;&esp;‘不,不是……’
&esp;&esp;那个男子温和道:
&esp;&esp;‘是要你在万民之前刺杀他,告诉天下的百姓。’
&esp;&esp;‘皇帝,不是神!’
&esp;&esp;‘如此,才是为大帅复仇,我们要掀起的,绝不是一家一姓的争斗,我们要杀死的,是天下人心中的皇帝啊,只是,道晖,要苦了你了……’
&esp;&esp;‘活下来的,比起死去的,更痛苦。’
&esp;&esp;古道晖那一日喝完了酒,提着兄弟的首级,成了天下人人人咒骂的叛徒,而现在他提着剑,刺穿了皇帝的气运和他身上,那可以抵御一切攻击的宝甲。
&esp;&esp;皇帝心中对他没有防备,这是宝甲唯一的疏漏。
&esp;&esp;一个令人作呕的,杀死兄弟和兄长,以此摇晃尾巴求荣的狗罢了,有什么值得戒备?
&esp;&esp;“昏君!!!你小看了天下人!”
&esp;&esp;古道晖一剑穿过,然后宝甲发作,他的剑被折断了,然后已有皇室高手出手将他压制住,古道晖被皇帝的磅礴修为根基反噬,张口喷出鲜血,然后被数名高手齐齐压制,跪在地上。
&esp;&esp;但是,陈鼎业不坏根基,竟已被破,脸色苍白。
&esp;&esp;古道晖被压制着跪在地上。
&esp;&esp;却似是还站得顶天立地。
&esp;&esp;“哈哈哈哈,皇帝也会受伤啊!”
&esp;&esp;“天子,也会受伤,也会吐血啊!”
&esp;&esp;他放声大笑,十年的痛苦挣扎,那郁郁不甘之气,终于在一瞬间都吐尽了!
&esp;&esp;百姓哗然慌乱,恐惧不已,禁军卫士们齐齐奔走,有人高呼道:
&esp;&esp;“救驾,救驾!”
&esp;&esp;“边军何在!出来,出来!”
&esp;&esp;如此巨大的变局,谁都被震动,可下一刻,忽然有另一股气势出现了,在古道晖的放声大笑之中,马蹄的声音清晰地响起,皇宫的大门竟然打开来,一匹枣红色的马迈步,一下一下走来。
&esp;&esp;陈鼎业挑选了的精锐的边军镇压皇宫,他们立刻结阵反应了,可这一次,这些经历厮杀的边军们反而面色变化,他们握着长枪,一步一步,缓缓后退,脸上带着不敢置信,激动的神色。
&esp;&esp;边军如水银般缓缓退开了。
&esp;&esp;那人穿着黑色的重甲,骑着他的那一匹老马来到了这里。
&esp;&esp;具装沉静,墨色地如同压制天下的黑云,披着大氅一直到了马匹的背上,他是个老跛子,他提起枪,挎着剑,看着这些战士们,他只是道:“怎么了,不记得你们的王了吗?”
&esp;&esp;于是这些精锐的边军将士们放下了自己的兵器,他们半跪在地上。
&esp;&esp;如同墨色的云气逸散,甲胄的碰撞肃杀凌厉。
&esp;&esp;陈鼎业起身,看着那骑着马匹,只一个人来到这里的人。
&esp;&esp;他收服这些精锐无比的边军,打压,拉拢,分化,用了足足一十三年,近乎五千个日日夜夜的谋算,韬略,而现在,那个男人出现了,只是一瞬间,就让他们半跪在地上,垂下了眼睛和头颅。
&esp;&esp;他回来了,就有了千军万马。
&esp;&esp;老马背着老迈的英雄,来到了这华丽的宫殿之前,那老迈的跛子,老迈的狼王勒着缰绳,他抬起头,看着皇帝,大笑:
&esp;&esp;“弟弟啊,你这个皇帝,做得不漂亮啊!”
&esp;&esp;陈鼎业面色苍白。
&esp;&esp;什么是英雄。
&esp;&esp;最不可能出现之刻,出现在在最不可能出现的地方,超越一切的气魄,这样的男人,是世上的豪杰,应该死在战场上,这样傲慢暴戾又自我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用蝇营狗苟的计策呢?
&esp;&esp;他只会在敌人气势最强盛的时候出现,然后正面去挫败它!
&esp;&esp;不退不避!
&esp;&esp;这个老跛子伸出手,拍了拍马匹的鬃毛,然后他坐起来,勒着缰绳,眸子安静,身上的甲胄仍旧有肃杀的血腥气。
&esp;&esp;他眯着眼睛,轻声道:“天下啊。”
&esp;&esp;“我回来了。”
&esp;&esp;第172章 天下之约!
&esp;&esp;在摄政王出现的时候,整个大祭的场面就已经控制不住了,摄政王的传说只是在十年之前,许多百姓还记得这个男人,记得他踏平了陈国的寺庙,记得他的兵锋所向无敌。
&esp;&esp;记得他把皇帝杀死在皇宫里。
&esp;&esp;应国太子姜高死死盯着那骑着老马一步步来的男人。
&esp;&esp;那已经不再年轻的老人目光扫过,威严地如同兵锋,即便是姜高姜远,已经算是年轻一辈里最为杰出的那一批,此刻仍旧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压迫,竟然有一种见到父亲般的气度。
&esp;&esp;陈国的摄政王。
&esp;&esp;他的手下意识扣紧,死死按在了座椅上。
&esp;&esp;忽然听到了甲胄的声音。
&esp;&esp;那种强烈的压迫感消失。
&esp;&esp;天下第五的名将宇文烈已经站起身来了,这位天下绝顶的神将伸出手,白虎的法相出现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