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弟子许久,最后只是温和叹息,给了他一根极粗的青竹,老方丈说,他修持佛门的心法,不杀生,不妄语,已有十年。
&esp;&esp;走了八十个劫难,却还剩下最后的心劫。
&esp;&esp;‘此次下山,营救岳鹏武,就是你的最后一劫了。’
&esp;&esp;老迈的僧人轻声道:‘若是你跨越过去,就可以回来做我最后的弟子,可若是你没有跨过去……’
&esp;&esp;‘那么,你就不再是我的弟子,我也,不再是你的师父了。’
&esp;&esp;止戈提起这书卷,打算放下,却微微一怔。
&esp;&esp;他感觉到李观一在把书卷递给他的时候,掺杂了另外的东西。
&esp;&esp;那是一枚虎符,上面的纹路,正是越千峰所有,和尚止戈的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锋芒,脸上却没有异色,只是平静注视着眼前的少年人。
&esp;&esp;越千峰之秉性,粗狂却又心细,止戈相信他不会把虎符交给不信任的人。
&esp;&esp;止戈和尚心中微动,语气温和道:“既然喜欢看这历史卷宗,此地的卷宗也还有不少,今日擒拿你作为我等的人质,也可以让你多看看这陈国的隐秘,知道我等前来,是大丈夫本该如此的。”
&esp;&esp;他叩住李观一的手。
&esp;&esp;然后踱步往卷宗之地走去。
&esp;&esp;止戈和尚在江湖上有名望,是佛门大师的弟子,又曾是上乘的名将,众人敬他,一时间没有去多想,止戈和尚带着他去了视野盲区,转身嘴唇开合,却有声音在李观一的心底响起。
&esp;&esp;‘你是谁人,为何会有越千峰的虎符?’
&esp;&esp;是越千峰的好兄弟。
&esp;&esp;李观一想要这样说,但是除去止戈之外,他不能相信其他人,这样的话语说出来,一旦被泸州剑仙之外的其余间谍内应发现,此是非常之机,要有非常之手段。
&esp;&esp;这个身份还不够,可以取信,不足以全信。
&esp;&esp;此刻外面有澹台宪明和陈皇陈鼎业布下的天罗地网,周围又有暗探和内应,他必须要得到眼前这位名将的绝对信任,少年看着他,觉得自己在棋盘上站着,每一步都必须要决然,一旦踏出。
&esp;&esp;不能回头了啊。
&esp;&esp;天下的英雄,都是赌徒。
&esp;&esp;止戈看着眼前的少年抬起了右手,战袍落下遮掩住。
&esp;&esp;单手蕴含内气,凌空写出了一个特殊的纹路。
&esp;&esp;那像是一柄大纛,上面有着刀剑碰撞的痕迹,化作了飞鸟,光焰散开,倒影于止戈和尚的眼中,化作了流光溢彩,止戈和尚身躯凝固,恍惚之间不知道此身何处,仿佛身前可以看到,还是那个男子噙着笑,看着自己:
&esp;&esp;“用间之联络,有密文,密之所谓秘,唯你我知道。”
&esp;&esp;‘哈哈哈,记住了,这个纹路的名字是——’
&esp;&esp;“大纛不灭,薪火相传,恢兮弘兮,与子同袍……”
&esp;&esp;声音交错着,止戈和尚的喉咙挤出空气,几乎是本能的念出这声音,如同和记忆中的那个大帅一起,李观一的内气凌空,缓缓散开,止戈和尚身躯僵硬许久,他的手掌微微颤抖。
&esp;&esp;缓缓抬起,深深吸了口气。
&esp;&esp;而后终是控制不住,一下抓住了李观一的手腕,巨大的声音晃动,撞塌了周围的书卷,沛然升腾起来的内气恐怖地如同巨兽的咆哮,惊动了其他人,抱着剑的泸州剑仙转眸,其余武者急急道:
&esp;&esp;“大师,怎么了!?”
&esp;&esp;“大师!”
&esp;&esp;他们此刻精神紧绷,犹如惊弓之鸟,提了刀剑去看,却见到那止戈大师死死抓住那少年武官的手臂,双目通红,似乎发怒,闻言回头的时候,竟将前面的几名武者吓得站住。
&esp;&esp;凶悍,霸道,张狂恣意!
&esp;&esp;如同沉睡的猛虎再度苏醒,开始咆哮恣意。
&esp;&esp;惨烈的战场之气几乎瞬间冲破了佛门的气机,前面几个武者脸色发白,恍惚之间仿佛都能听到马蹄声音,这明明是皇宫之中,却仿佛在刹那之间,化作森罗的战场。
&esp;&esp;止戈和尚脖子上的大佛珠不断晃动,金色流光变化。
&esp;&esp;泸州剑仙剑气流转,剑指直接抵着僧人的后心,清冷喝道:
&esp;&esp;“止戈大师!”
&esp;&esp;这一招剑心出手。
&esp;&esp;止戈和尚恢复冷静,他双目通红,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人冷静,他伸出手,按住了止戈和尚的手掌,微笑起来,一字一顿道:“不要忘记啊,大师,不要忘记,我可是薛家人。”
&esp;&esp;“我李观一。”
&esp;&esp;“虽姓【李】。”
&esp;&esp;“背后却有薛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