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庄父上门再看的时候,已经完全无法从那堆白疹中看出王家老爷原本的模样,再一诊脉,终于确定这是他从医几十年从未见过,也未在医书上听闻过的怪病。
&esp;&esp;他自知实力不济,连连告罪并退还了诊费,但第二天王家老爷就跟着一命呜呼,王家大儿子以孝出名,他觉得庄父是草菅他父亲人命的庸医,动用了诸多手段污蔑他的名声,还想让他们家交出百年来赖以为生的药铺赔罪,庄父自然不肯。
&esp;&esp;可三人成虎,王家编造出来的流言很快嚷得人人皆知,庄父只能关了药铺,一家人数日闭门不出。如今王家大儿子又来寻他们的麻烦,庄曲和庄霄忧心此时王家人会仗着人多势众,直接对家里人动手。
&esp;&esp;靠近庄府门口,江载月已经闻到了一股格外浓郁的恶臭味道。
&esp;&esp;王家大公子披麻戴孝,连着一群仆人牢牢堵在庄家的门口,他们抬来的棺椁明明盖上了棺盖,还是隐约散发出让人极其反胃的腐臭味道。
&esp;&esp;王大和仆人大喊着庸医害人,让他们偿命之言,周围汇聚过来的人群也发出了阵阵的议论声。
&esp;&esp;庄霄想上去和王大争辩,庄曲连带着庄家的下人都压制了他的异动,几人隐秘地从小门回到府中。
&esp;&esp;王大的怒骂之声还是从院门外隐约透来,然而庄父庄母像是已经习惯了这般声响,他们守在炉边,熬出了十几碗黑漆漆的汤药。
&esp;&esp;庄霄只是闻了一下药的味道,脸色就发白,嘴上止不住求饶道。
&esp;&esp;“爹,娘,我真的喝不下了。祖师爷编的这防疫方,味道也太大了吧。”
&esp;&esp;“良药苦口,怎么这么大了,还这么不懂事?”
&esp;&esp;庄父庄母两人呵斥着,愣是盯着庄霄把药全部喝了下去。
&esp;&esp;而庄曲虽然早就将汤药一饮而尽,但从他一下就变得发白的唇色,江载月也看出了这碗药的“威力”。
&esp;&esp;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庄母竟然也将一碗黑漆漆的,还冒着热气的汤药端到了她的面前。
&esp;&esp;“高人,你也喝一碗吧。这是我们老祖宗传下的防疫药方。这药方虽然苦了些,但是对预防疫病格外有效。给王家人看诊的时候,我们就担心这是不是这是新的疫病之症,可是我们和王家人说了,他们不仅不信我们,还威胁我们若是敢和他人说这种话,就真的敢让人把药铺砸了。”
&esp;&esp;庄母叹息了一声,显然不愿再提起这等糟心之事。
&esp;&esp;“这几天,我们家人人都要喝一碗药,连我家的黄狗也要喝一碗。高人虽然功夫高超,但也是血肉之身。来,也跟着我们喝一碗吧。”
&esp;&esp;迎着庄母慈和的目光,虽然知道他们只是坟碑中的幻象,江载月还是很难冷脸说出一个不字。
&esp;&esp;不过这种问题,对于她来说也不是难解决之事。
&esp;&esp;在庄霄幸灾乐祸,隐隐透着几分看好戏之意的目光中,江载月镇定自若地端起碗,将那碗药一饮而尽。
&esp;&esp;“多谢夫人。”
&esp;&esp;虽然她的面色瞬间也白了一些,但看着还是比吐着舌头,迄今为止也没有喝下半碗的庄霄要强上许多。
&esp;&esp;而看着江载月喝得如此干脆,庄霄颤抖着手,难以置信道地指着江载月道,“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喝完了?不,我不信,你肯定是耍了什么障眼法,把药倒在地上……”
&esp;&esp;然而这次他还没把话说完,庄父就冷声道。
&esp;&esp;“霄儿,谁教你这么信口雌黄,给人随意泼脏水的?你这样和外面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快给贵客道歉。”
&esp;&esp;庄霄顿时蔫了下来,他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是恶狠狠地盯了江载月一眼,就像对待什么杀父仇人一样,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
&esp;&esp;“是,是我错了。罚我今晚不吃饭,总行了吧?”
&esp;&esp;庄霄气恼地快步跑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里,庄曲代替他向江载月道歉。
&esp;&esp;“江姑娘,是我管教不严……”
&esp;&esp;江载月摆了摆手,庄霄刚刚猜的没错,她确实是把汤药倒进了储物法器里。可是她的嘴唇只沾了一点碗边的汤药,就已经苦得发麻,现在甚至很想找个地方把肚子里的黄水都给吐出来。
&esp;&esp;天啊,庄家人到底是怎么在不吐出来的情况下,喝下这些药的?
&esp;&esp;江载月甚至对刚刚只是耍了耍小性子,还是乖乖喝完了整碗药的庄霄都生出了一种敬佩之情。
&esp;&esp;“没事,我去看看他。”
&esp;&esp;江载月直接跳上屋檐,跳进了庄霄刚刚进入的屋院里。
&esp;&esp;庄霄此刻在狂往自己口中灌水,看见轻松从他屋顶翻入院墙的江载月,他鼓得满满的脸顿时被吓得喷出一口水,自己也差点喘不上气。
&esp;&esp;而等他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庄霄刚想怒斥江载月故意恐吓他的行为,他一张开口,一颗石子样的硬物又瞬间飞进了他的喉咙眼里。
&esp;&esp;“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esp;&esp;庄霄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青年原本因为身体难受而泛出泪花的眼睛,此刻惊恐地睁大着,就像看着一个杀人凶手一样,想要逃出屋中呼救。
&esp;&esp;然而江载月轻松地拎住了他的衣领,他就再也跑不出半步。
&esp;&esp;“别怕,刚刚给你吃的不是毒药,你现在还没尝出来吗?”
&esp;&esp;尝什……?
&esp;&esp;庄霄这时候才发现,原本苦涩酸麻得几乎失去了知觉的口中,此刻被淡淡的甘甜充盈着。
&esp;&esp;庄霄咳嗽了几声,狐疑地问道。
&esp;&esp;“这是什么药?怎么是甜的?”
&esp;&esp;江载月感觉卢阁主或许应该给她发一笔广告费,她已经将白竹阁的废丹推向了广大的用户市场,当然,这个假设建立在庄霄是庄长老的情况下。
&esp;&esp;可看着这人呆头呆脑的反应,江载月已经完全不对他抱有半点幻想,但是坟碑里的庄霄实在太过灵动,江载月看着庄霄这张脸,一种像是欺负到庄长老头上的恶趣味油然而生。
&esp;&esp;她一本正经道,“这可是能让人变聪明的神药。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头脑变清明了许多,和从前相比简直不像一个人?”
&esp;&esp;庄霄正思索着什么神药能让人变得聪明,然后他很快反应过来。
&esp;&esp;“你在骂我之前是傻子?!”
&esp;&esp;江载月欣慰道,“看,你现在果然变聪明了。”
&esp;&esp;庄霄很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