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们变得无法承载过多的记忆，她们会在某一个节点突然失去记忆和自我意识，变成一个崭新的灵魂。
&esp;&esp;她们的身体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她们的灵魂一个接一个的空白，她们成为了神国内飘荡的幽灵，失去了触觉、嗅觉、味觉……再也无法享受曾经的一切。
&esp;&esp;她们开始忏悔，希望重新获得“智慧”的眷顾，却于事无补。
&esp;&esp;智慧不再回应祂的信徒，不再庇佑祂所创造的灵。
&esp;&esp;“在绝望与恐慌中，我们和‘贪婪’创造的人类相遇了。”调查员微微勾起嘴角，“我们发现我们的身体结构是一样的……我们可以重新拥有身体了。”
&esp;&esp;“哐当”一声，说不了话的张枫用手把长条桌劈成了两半。
&esp;&esp;剩余七个调查员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esp;&esp;林傲的情绪不像张枫那样外放，她皱了皱眉，从随身空间里掏出了教会的法典，在上面翻了几下，找到自己曾经看到的记载。
&esp;&esp;林傲对着法典“啧”了一声，
&esp;&esp;教会法典上的内容和调查员所说的历史居然有着微妙的相似。
&esp;&esp;在教会的法典中，“贪婪”创造了人类，在一开始，所有的人类都是祂的忠实的眷属。
&esp;&esp;后来“智慧”引诱了“贪婪”创造的人类，教她们用科技改变人生，人类变得不再合“贪婪”的心意，代代繁衍之后，“贪婪”收回了祂的恩赐，新诞生的人类不再是“贪婪”天生的教徒。
&esp;&esp;于是，一部分人类离开神国，被黑暗污染，将污染传播到了神国之内。
&esp;&esp;一部分人类再次祈求神明的眷顾，而与“智慧”不同的是，“贪婪”并没有收回全部的恩赐，祂回应了。
&esp;&esp;贪婪神国内依然有少量的眷属，她们拥有吞噬污染的力量，且不会被污染玷污。
&esp;&esp;也就是教会。
&esp;&esp;“有意思……”
&esp;&esp;林傲合上法典，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她看了眼调查员，又看了眼张枫。
&esp;&esp;“按照你们灵的说法，是‘贪婪’害你们失去了‘智慧’的眷顾，让你们失去了身体。”
&esp;&esp;“按照教会的记载，却是‘智慧’害人类失去了‘贪婪’的恩赐，让污染不断在神国内传播。”
&esp;&esp;林傲啧啧称奇，“果然，历史就是一个大型的洗白录，所有生物都只记载有利于自己的部分，恐怕神明的引诱只是你们犯错的借口罢了。”
&esp;&esp;“不管历史的真相如何，最初的设定总是不会有太大出入的。”林傲说，“灵最初以‘人’的形式存在，你们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也向往这样的生活。”
&esp;&esp;“你们离不开仿生人。”
&esp;&esp;换而言之，智慧之国和贪婪神国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esp;&esp;“所以你们八个假装信仰贪婪，目的是什么？”林傲眼里流露出好奇。
&esp;&esp;张枫心情复杂，也跟着竖起了耳朵。
&esp;&esp;“我们在进行尝试。”调查员说。
&esp;&esp;“‘贪婪’和‘智慧’创造的身体是一样的，我们想要尝试信仰贪婪，看能不能获得祂的恩赐，成为祂的眷属。”
&esp;&esp;张枫刚露出“算你们还识趣”的表情，就听到调查员下一句说：“顺便，我们也想借这个名义接近教徒，打入教会内部，多抓几个实验对象，我们有很多实验都缺教徒。”
&esp;&esp;张枫的表情凝固了，下一秒，她气急败坏地把调查员踹了出去，速度快得连林傲都没来得及阻止。
&esp;&esp;调查员撞到了墙壁上，再顺着墙壁缓缓滑落，摔到了地上，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什么反应，没有脱离林傲的掌控。
&esp;&esp;“杀了她们。”张枫说不出话，只能掏出智脑噼里啪啦打字，气得用了两个手指头。
&esp;&esp;“急什么。”
&esp;&esp;林傲【逆转】了张枫的愤怒，接着，她在张枫的微笑里，十分耐心地一一拷问了剩余的七个调查员，分别获得了七种略有出入的说辞。
&esp;&esp;拷问的过程中，林傲惊奇地发现这八个人居然也不是一条心。
&esp;&esp;这八个调查员来自不同的派系，因为所处的派系不同，接收到的信息和目的也有所不同。
&esp;&esp;她们有的和异管局勾结，想要对贪婪神国下手。
&esp;&esp;有的在坚定信仰智慧，想要打入教会内部再把这些贪婪眷属一锅端，以此向“智慧”投诚。
&esp;&esp;甚至有一个单纯的调查员没听说过智慧之国最初的历史。
&esp;&esp;她和李涵博士出自同一个派系，对“智慧”和“贪婪”曾经的恩怨一概不知，也不知道所有灵都是被“智慧”抛弃的眷属。
&esp;&esp;她们是真心觉得大家不够聪明，所以没有被“智慧”收为眷属的，她也是八个调查员里唯一一个心无旁骛真心在信仰贪婪的灵。
&esp;&esp;“你们是真复杂啊。”林傲听完所有人的说辞后长叹了一口气。
&esp;&esp;光这八个调查员都这么复杂了，林傲简直不敢想象智慧官方内部有多混乱。
&esp;&esp;这不是一个很好的信号，混乱意味着麻烦，意味着难以对付，意味着智慧官方可能有一麻袋邪恶的计划，而林傲的精力是有限的，她对付不了整个国家。
&esp;&esp;想到这里，林傲看张枫的眼神变得温柔了，张枫毛骨悚然地抖了一下，内心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esp;&esp;“啪。”林傲打了个响指，把舌头还给了张枫。
&esp;&esp;“你还有什么要问她们的吗？”林傲问。
&esp;&esp;张枫顿了顿，绞尽脑汁地想找个林傲没问过的问题，良久，她绷着脸说：“没什么要问的。”
&esp;&esp;“那你把她们都处理了吧。”林傲半眯着眼睛说。
&esp;&esp;这是一种试探，林傲在试探张枫是不是真的没办法对付灵，她在试探教会有没有压箱底的手段。
&esp;&esp;张枫眼皮一跳，惊悚地看着林傲，“等等，之前你不是说只要我把她们约出来，后面的事你会处理吗？”
&esp;&esp;林傲一言难尽地说：“呃，你真信了？”
&esp;&esp;张枫一哽：“……你现在该不会还要灭口吧？”
&esp;&esp;她额头狼狈地冒下一滴汗，心说完了，又上黑山白鸟的当了。
&esp;&esp;“灭口，倒也不至于，我们好歹都是人，还是有点同类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