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除他们以外的所有人都被那漫天骤雨般的灵力罡气所阻拦,像一道万古城墙横亘了两端,她身周灵力如江流汹涌,铮一声竖拔怀袖剑:“那你就过来!”
&esp;&esp;云相濯抓住了她衣袖。
&esp;&esp;“是我。”她听见小濯的声音,昔日清澈的嗓音像雪里揉进了沙子那样哑。
&esp;&esp;“我来。”云相濯说。
&esp;&esp;你才多大?你来到这个世界才满五年,你的第六年都还没有走完。灵叶觉得自己眼里像是流出了血,她挥袖将云相濯拂开。
&esp;&esp;谁不是天之骄子,谁不是灵心慧性,不世之材?只是云相奚的光芒会压过所有人,她也已经修到渡劫巅峰。
&esp;&esp;蕴灵诀如燃烧般运转,她朝云相奚挥出毕生修为精魄灌注其中的一剑。她的剑光身影,如同夕阳落下之前,天际亮起最后一道辉煌的烟霞。
&esp;&esp;云相奚如戛然坠下的夜幕消泯了这闪光的一切。
&esp;&esp;他也只挥了一剑。剑锋相遇的那一刻,灵叶的身形蓦然停滞在空中,鲜血从她口中吐出。
&esp;&esp;无关修为,甚至也无关境界,因为云相奚的剑已经大成了,他的道也大成了。
&esp;&esp;道心惟一,没有任何枝节,没有任何冗杂,才是“一”。云相奚做到了,剑道以外的所有事于他都像云烟一样消散。他站在那里,就像剑道化成的人身。他无善亦无恶,无波也无澜,杀人于他而言已无任何意义,他只是顺手拂去道途上几点尘埃。
&esp;&esp;这样的无情道——
&esp;&esp;云相奚收剑的时候她的身体落下来,重重坠在地上。云相濯想接住她,可是他只能扑过去伏在她身前,他抓住她的手,眼睛空洞般望着她。
&esp;&esp;握回他的手,灵叶的面上浮现一个悲切的微笑,她又吐了一口血,她温柔地凝望着云相濯,对他缓缓摇了摇头,像是不要她去做什么。
&esp;&esp;“相濯。”云相奚的声音响起了。
&esp;&esp;“拿着你的剑,站起来。”
&esp;&esp;云相濯知道他在说什么。也许在这世上,他真是唯一知道云相奚的人。
&esp;&esp;他放开了灵叶的手。灵叶的伤很重,但还留了生机,云相奚没有折她的剑,也没有用那一剑杀了她,云相濯知道这是为什么。
&esp;&esp;——这是云相奚留给他的最后一个机会。
&esp;&esp;拿起你的剑,站起来,用你的剑来问我的剑。
&esp;&esp;用你没有斩情丝的心,用你那颗有我、有你的母亲、有所有人的心来问我的心。
&esp;&esp;你胜了,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esp;&esp;你败了,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esp;&esp;云相濯用剑尖拄地,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他右手的经脉应当是被震断了,要很用力、很用力才能握住剑柄。握紧它,应该会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苦,但他现在好像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esp;&esp;可是他还没练过左手剑。
&esp;&esp;离渊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看过了这所有的一切。幻云崖凛冽的夜风吹过他,他眼下一线刺骨的冰凉。他有多少次想去握起云相濯的手,有多少次想去挡在他和云相濯之间,可是连那似是而非的触觉都没有了,他只是徒然地穿过一个又一个虚空般的幻影,他只能看着这一切发生,像一场轰然而至的雪崩。
&esp;&esp;只是他清楚地记得后来的叶灼会用左手剑,叶灼的左手剑和右手用出来的一样好。
&esp;&esp;这是心魔幻境。
&esp;&esp;是啊,这是心魔幻境,藏在人心最深处最残酷的那些浮光片影。让来自洪荒万古的心兽都欣喜若狂的心魔幻境。
&esp;&esp;为什么他十年后才来到东海?
&esp;&esp;云相濯握着他的剑,与云相奚相对而站。他的失去血色的右手没有颤抖,剑握得很牢,云相奚赞许般轻点头:“来。”
&esp;&esp;他身上的气息压到比云相濯低一个大境界,像从前每一次那样,与云相濯对剑。
&esp;&esp;云相濯的剑变了,外表还是那些剑招,内里却压着灼烫的火,像是一截离树的松枝,明知燃尽后只有四散的飞灰,仍要烧起那一瞬的烈焰。
&esp;&esp;可毕竟还是他亲手雕刻的剑。云相奚要接住剑,很简单。他对云相濯用出的剑,亦控制在只胜一分。
&esp;&esp;第一剑,他断了云相濯一条经脉,用了一道云相濯先前没看过的剑招。
&esp;&esp;“第二十五卷 ,第一剑。”云相奚说。
&esp;&esp;又是一剑。云相濯的剑挡住了这一剑,剑气又震断他身体中一段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