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说完，宴若愚戴上了手套，防止木盘边缘的水渍和油腻粘到手上。寺庙里面卖香火的老头终于等到他们三人入内，带头的小伙子长得可俊了，手里端着的猪头肥头大耳，嘴里还衔着根尾巴，福气得很。
&esp;&esp;不同于正规佛堂，花禹村的寺庙里没有大雄宝殿，取而代之的是元帅老爷的塑像。宴若愚把猪头放在塑像前的木桌上，把脱下的手套给裴小赵：“送你了。”
&esp;&esp;裴小赵无比珍惜地将碰过猪头的lv手套放进衣服口袋，问：“老板，那辆大g后备箱也有猪头的味道呢，您看……”
&esp;&esp;宴若愚面无表情地瞥了裴小赵一眼，裴小赵乖乖闭嘴，帮着姜诺摆盘水果，除了给元帅老爷，还要给楼上的文昌帝君以及观音菩萨。
&esp;&esp;随后他们买了香火油烛，这气味宴若愚还是能接受的，和姜诺一起站在裴小赵身后，听他一本正经地指点。
&esp;&esp;裴小赵出了庙门，站在宴若愚和姜诺的身侧，清了清嗓子后拉长声音道：“你们俩听我指挥哈，一拜——天——地——”
&esp;&esp;并排而站的姜诺和宴若愚举着香看向裴小赵：“？？？”
&esp;&esp;裴小赵纳闷：“你们俩怎么不拜呀。”
&esp;&esp;宴若愚更纳闷：“我们俩来求比赛顺利的，又不是成亲。”
&esp;&esp;“你求什么都得先拜天地啊。”裴小赵牢记临时出差不能陪同的宴老爷子叮嘱他的流程，解释得头头是道，“你们看，这个庙四四方方，庙门正对一个大戏台，中间露天，所以这第一拜得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只有祖国河清海晏，我们才能事事如意。”
&esp;&esp;八百年没正经拜佛的宴若愚：“……”
&esp;&esp;“……行吧。”宴若愚总觉着别扭，但还是和姜诺照做，先拜天地，然后入庙内拜元帅老爷，求两人下个月比赛顺利。元帅老爷不仅吃肉还喝酒，宴若愚给塑像前道酒樽满上后还想提着酒壶上楼给别的神仙也倒上，裴小赵连忙拿过来放回原处，说文昌帝君和观音菩萨一样，不吃肉也不喝酒。
&esp;&esp;三人上楼，在文昌帝君像前供上新鲜水果。这位掌管功名利禄的道教神仙才是今天的主角，宴若愚点上香烛后小心翼翼地把两人的参赛证烧过去，心里头那叫一个美滋滋，想着普济寺没什么了不起，求观音菩萨的人那么多，林淮排上号都得猴年马月了，他和姜诺另辟蹊径来求文昌帝君，肯定很快就能被精准保佑。
&esp;&esp;但观音菩萨还是要拜拜的，拜完后裴小赵看了看时间，说他们还需要再等会儿才能离开，不然神仙们没吃尽性他们就把贡品收拾走了，神仙们会生气的。
&esp;&esp;宴若愚在国外生活太久，对寺庙文化连点猎奇心都没有，倚靠在门口掏出手机百无聊赖地刷各种讯息，要不是往旁边瞟了一眼发现姜诺不见了，接下来的十几分钟也就这么打发过去了。
&esp;&esp;他重新进庙，很快就在二楼的侧厅找到了姜诺，正要喊声名字，却发现姜诺的注意力全在眼前的壁画上。
&esp;&esp;宴若愚走近，在离姜诺三两步的地方停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佛像后斑驳未补色的壁画。那上面画的是观音的三十三种化身，亦男亦女的菩萨一会儿骑坐在岩石上手持书卷，一会儿脚踩龙头怪物，一会儿身后有火焰圆光大放光明，一会儿变成姜诺回眸望了自己一眼。
&esp;&esp;宴若愚的一颗心莫名被揪了一下，低头使劲揉眼，再睁开，姜诺在模糊不清的视野里逐渐变得清晰，关心地问：“怎么了？”
&esp;&esp;“没、没事，眼里进沙子了，没事。”宴若愚说着，往后退到栏杆处倚着，示意姜诺继续看壁画，他不会打扰。
&esp;&esp;姜诺隐隐觉得奇怪，但又说不出奇怪在哪儿，继续观察壁画的配色也没之前那么全神贯注，便突击似地突然扭头，宴若愚果然在看自己。
&esp;&esp;姜诺问：“你盯着我干什么。”
&esp;&esp;宴若愚心虚地挪开视线观天瞅地：“没有，我看菩萨呢，没看你。”
&esp;&esp;姜诺咬定：“有。”
&esp;&esp;宴若愚特别快：“没有。”
&esp;&esp;“明明有。”
&esp;&esp;“明明没有。”
&esp;&esp;“就是有。”
&esp;&esp;“就是没有。”
&esp;&esp;“就是好看。”
&esp;&esp;宴若愚脑子跟不上嘴掉坑里了：“就是不——。”
&esp;&esp;姜诺不说话了，抿着唇，到底还是没憋住，被宴若愚偏偏要反着说的嘴硬样逗笑了。宴若愚不死心，绞尽脑汁要挽回颜面，挠挠头发支支吾吾：“我是说……我的意思是……”
&esp;&esp;他灵光一现：“我是想说你上镜！”随后站到姜诺面前，捏住他的下巴端详各种角度，“我看人很准的，很多人在照片里特精致，到摄像头里就不耐看了，但你不一样，骨相好皮相轻盈，现实生活里瞅瞅吧……清新寡淡没特色，到镜头里反而会立体不挑角度，怎么拍都parfait（完美）。”
&esp;&esp;宴若愚的手指捏在姜诺的嘴唇两侧，故意一挤让他嘟起嘴，迫不及待地提议：“姐姐你去拍《cityunds》的v吧！”
&esp;&esp;鼻孔正对着宴若愚那双亮晶晶的眼眸的姜诺：“……”
&esp;&esp;“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姜诺挪开宴若愚的手，哭笑不得，“自作主张给我报名比赛就算了，还拍v？你饶了我吧，我又不出道。”
&esp;&esp;“我是认真的。”宴若愚的神色确实很正经，“你也说过这首歌的词很好。那么好的词值得一个好的v，吸引更多的人来了解这首歌。”
&esp;&esp;姜诺推脱：“那烦请你去找专业的有名气流量的演员，别折腾我，大、少、爷。”
&esp;&esp;说完，他满不在乎地往楼梯的方向走去，却在宴若愚提及那个名字后停下脚步。
&esp;&esp;宴若愚说：“姜善肯定希望你的身影出现在这样的主题里。”
&esp;&esp;姜诺并没有在宴若愚的话音落下后就立即转身，而是怔了几秒，缓缓扭过脖子，眼神微妙。
&esp;&esp;“我发现你现在——”
&esp;&esp;“我现在特别会换位思考。”宴若愚抢话，理直气壮地强词夺理，“几个说唱歌手能拥有v啊，姜善活着的时候也没有，你要是能拍一支，姜善在天之灵知道了更高兴。”
&esp;&esp;宴若愚代替姜善给姜诺做决定：“明天我就去联系导演。”
&esp;&esp;姜诺：“……”
&esp;&esp;姜诺无语且无奈，宴若愚就当他答应了，推着他的肩膀下楼，暗暗得意自己真聪明，只要在恰当的时间场合把姜善搬出来，就能把姜诺安排得服服帖帖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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