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夏理靠着椅背抬起头,后仰的角度让唇瓣自然地留出缝隙。
&esp;&esp;那突然带出一声无故的哼笑,挤压出空气,令胸腔短暂地陷落,一时竟像因缺氧导致的喘息。
&esp;&esp;夏理的笑声断断续续从喉咙里飘出来,好轻盈,好愉悦,好像真的很快乐。
&esp;&esp;他笑够了便噤声,屏住呼吸直勾勾望向天花板上的吊灯。
&esp;&esp;枝形结构将暮色一层一层割开,碎成水晶上的无数切面,彩虹雨般悬在半空。
&esp;&esp;夏理心想,他或许该表现出对徐知竞的想念。
&esp;&esp;因此,即便实际上已然累得提不起手,夏理还是拨出了一通接往纽约的电话。
&esp;&esp;“喂?”
&esp;&esp;电话那头的环境清幽,细听还有小提琴的声响。
&esp;&esp;夏理认真分辨几秒,是福雷的roance第28篇。
&esp;&esp;“徐知竞。”
&esp;&esp;“嗯,怎么了?现在打电话过来。”
&esp;&esp;“我吃了你做的贝果。”
&esp;&esp;“好吃吗?”
&esp;&esp;“……好吃的。”
&esp;&esp;“那回去了再给你做。”
&esp;&esp;徐知竞一时兴起,笑着哄夏理,谁也说不准这句话是否会兑现。
&esp;&esp;“在打电话?”
&esp;&esp;一道女声就在这时织进了琴声。
&esp;&esp;“快打完了,想吃什么?”
&esp;&esp;徐知竞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仿佛认定后者不在意,径自让对他人说的话清晰地传进了夏理的耳朵。
&esp;&esp;“我还有事,你早点休息,别忘了早上吃药。”
&esp;&esp;“谁呀,这么体贴。”
&esp;&esp;舒缓的女声光凭语气就足以想象出温柔,夏理这才发觉原来谭小姐连声音都好听。
&esp;&esp;他回答得慢了点,一声‘哦’还没有说出口,徐知竞那边就已经挂断。
&esp;&esp;这通电话到了最后,夏理还是没能知道对方为他给出的是怎样的身份。
&esp;&esp;他只听见徐知竞笑得谦和,嗓音隔着讯号略有些模糊,愈发深情温醇,让余音挥之不去。
&esp;&esp;夏理实在不明白自己存在于此的意义。
&esp;&esp;即便谭小姐与徐知竞不过是朋友,对方也已然足够证明他和徐知竞不相配。
&esp;&esp;夏理是只能留在徐知竞青春记忆中的夏理,再往后的人生,徐知竞身边自然该有与之登对的人选。
&esp;&esp;“徐知竞……”
&esp;&esp;夏理想接吻,想拥抱,想被不带任何暗示地安慰。
&esp;&esp;可他对爱的理解好像早就开始扭曲变形,变得不靠欲望便无法消解。
&esp;&esp;他一边哭一边解起前襟的纽扣,任眼泪接连打湿手背与衣领。
&esp;&esp;哼吟声零散地在屋内浮动。
&esp;&esp;夏理不知道,更不关心是否有人来过,他就是很想掉眼泪,要靠暂时的空白去阻断这样突如其来的不安。
&esp;&esp;餐桌渐渐被夜色铺满,地砖染上月亮的银白,茫茫一片,似乎落了一夏天的雪。
&esp;&esp;心理亟待发泄,生理却因长期服药而难以有所反馈。
&esp;&esp;越得不到便越急切,越急切便越需要徐知竞来抚慰。
&esp;&esp;夏理被铺天盖地的无力感急得不知所措。
&esp;&esp;衬衣半掉不掉挂在腕间,敞开的双腿勾着裤子,将原本熨烫整齐的布料踩出连片的褶皱。
&esp;&esp;他抓着自己哭,难受却无处控诉,只好把手移向脖颈,卡着喉咙不断抓挠,试图以胁迫的方式逼自己说出些什么。
&esp;&esp;“徐知竞……”
&esp;&esp;‘宝贝。’
&esp;&esp;“徐知竞……”
&esp;&esp;‘你最漂亮,最可爱。’
&esp;&esp;“救救我啊。”
&esp;&esp;‘把裤子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