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陶亮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好的剧本和班底可遇而不可求，尤其是沉游川流量爆火之后，就更得谨慎选择了。

&esp;&esp;陶亮天天选剧本选得头大，然后又看沉游川这段时间实在辛苦，直接给他放了四五天假，让他好好休息。

&esp;&esp;结果沉游川又跑了美国一趟，彻底见完了妹妹身边曾出现过的所有医护人员，和他们报完喜讯，才又飞英国，打算和妹妹再谈一谈。

&esp;&esp;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拼命工作的时候，宴凉舟已经背着他，提前和沈山晴见过一面了。

&esp;&esp;

&esp;&esp;在圣诞节前夕，宴凉舟带着一篮漂亮的苹果和一些沉山晴惯用的画具颜料进了她的病房。

&esp;&esp;简单的慰问寒暄之后，他没有选择绕弯子，而是单刀直入：“我知道那幅画是你画的。你哥哥虽然还没有查出来，但他有隐约觉得不对，最近一直在很辛苦地调查。”

&esp;&esp;沉山晴瞪大眼睛，一下僵在了原地。

&esp;&esp;宴凉舟此次前来，其实是想弄清楚沉山晴对尹志画究竟是何看法。

&esp;&esp;他很坦然地问道：“虽然我笃定那是你的作品，但很可惜我没有证据。对于那幅画，你是怎么想的呢？”

&esp;&esp;“无论你是自愿送给他，还是受到胁迫，你都可以和我们讲，我相信你哥哥会尊重你的选择。不要害怕，我们都会尽力保护你。”

&esp;&esp;沉山晴低下头去，眼泪一下流了出来。

&esp;&esp;于是宴凉舟就知道这孩子是被迫“送”出了自己的作品，对尹志画怕是也没有他想象得那么依赖的。

&esp;&esp;可她为什么不肯告诉沉游川呢？

&esp;&esp;被戳破之后，沉山晴没有立刻向他求助，而是反反复复地打手语“说”道：[不要告诉我哥哥！ ]

&esp;&esp;看出她情绪随着动作的重复越来越激动，宴凉舟立刻点燃了窗台上的香薰蜡烛。

&esp;&esp;在沈山晴喜欢且熟悉的香味中，他语气平和地安抚道：“放心，我没有证据，所以我还没有办法告诉他。我是想先和你商量，征求你的意见。”

&esp;&esp;沉山晴的眼泪越流越凶，她的脸上充满了懊恼、自责、愧疚和担忧。她一边不停地重复着[不要告诉哥哥] ，一边还会在其中“语无伦次”地夹杂凌乱的不成句的手语。

&esp;&esp;宴凉舟有些费力地把那些语序混乱的手语挑拣连续起来，才发现她说的是[他知道会难过][不要让他心痛][要保护他]之类的话。

&esp;&esp;于是宴凉舟忽而感到很心痛。

&esp;&esp;他突然发现这兄妹两个其实是一样的性格。他们一样的倔强，一样的要强。

&esp;&esp;他们都在充满负罪感地为对方活着，一个担心自己做得还不够好，一个愧疚自己拖累了对方。

&esp;&esp;两人都努力地隐瞒自己糟糕的处境和受到的伤害，企图只向对方展现自己的强大，令对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