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鲛人首领的女儿,誓要向弗里尔斯复仇,夺回那枚弗里尔斯从她祖父手中骗抢而去的、凝聚着鲛人代代首领们以生命与祈愿向世界意识换取来的水与化兽的自然权柄。
&esp;&esp;既然人类能够学会游泳,并靠着船舶在大海上航行,凭什么曾经叱咤海洋的鲛人们做不到?
&esp;&esp;他们尽管失去了鳃、鳍与鱼尾,被自然所抛弃,与世界意识断联,但他们还远远没有到束手就擒、坐以待毙的程度。
&esp;&esp;抱着这样的决心和愤恨,安妮·盖尔玛成为了附近海域水性最好的存在,在她二十二岁那一年,她组建了一支船队,扬帆起航。
&esp;&esp;她逐渐成为了声名显赫的海盗。
&esp;&esp;那时,她的船首像,是一条美艳的人鱼。
&esp;&esp;安妮·盖尔玛第二次遭遇海难,是在她三十一岁的时候,她第一次完成了向冬神复仇的壮举,并第一次击碎了冬神妄图侵吞权柄的阴谋。
&esp;&esp;弗里尔斯是一位贪婪的神明。
&esp;&esp;在安妮很小的时候,她就曾听自己的祖父在不停的唉声叹气中,伤心欲绝、断断续续地说完那个被冬神欺骗的故事。
&esp;&esp;弗里尔斯原本只是冰雪之神,被称为冬神的祂,早在尚未成神的时候,不过是一个贫苦的少年。
&esp;&esp;他在北境长大,在冰雪中出生,在冰雪中度过贫穷的幼年时代,在冷眼看着自己的父母把他卖给一个魔法师当奴仆后,他并未做出任何反抗,只是木然地跟着那个魔法师,回到了那人在冰雪中矗立的法师塔。
&esp;&esp;他忍气吞声地跟着那个魔法师,做尽家务、受尽打骂、忍饥挨饿,每夜每夜趁着魔法师入睡后,开始如饥似渴地学习魔法。
&esp;&esp;他憎恨冬日与冰雪,却又对冰系魔法有着他人不可企及的亲和力天赋,在那座法师塔里作为仆人,偷偷学习十余年后,在一个冷寂的冬夜,弗里尔斯杀死了他的魔法师主人。
&esp;&esp;一个月后,他父母和弟妹所居住的村庄在一场巨大的雪崩中埋葬。
&esp;&esp;小肚鸡肠、有仇必报的弗里尔斯,靠着冰雪魔法,以杀证道。
&esp;&esp;有些时候,信仰不仅仅意味着崇敬与爱,恐惧也会成为一种信仰。
&esp;&esp;弗里尔斯的名字,开始与狂怒、冰雪与严酷的冬日划上等号,而拥有了信仰的祂,很快获得了一部分的自然权柄——“冬、冰雪与死亡”。
&esp;&esp;生与死,春与冬,大地在四季轮回中从苏生走向死寂、又一次在死寂中复苏,构成了自然的轮回。
&esp;&esp;如果说生命之树与万灵之母瓜分了“生”,那么冬神则独占了“死”。
&esp;&esp;但弗里尔斯并未止步于此。
&esp;&esp;祂是一位小肚鸡肠,却又贪婪的神明。
&esp;&esp;冰雪,意味着水,而肃杀,也与战争贴近。
&esp;&esp;弗里尔斯先是将目标对准了鲛人们手中的一部分自然权柄——“水与化兽”。
&esp;&esp;已经拥有壮年形象的祂,将自己伪装成了一名遭了海难的少年,抱着一块木板,漂浮到了鲛人们居住的小岛上。
&esp;&esp;鲛人有着洄游的天性,在那个时代,他们生命的大半时间以半鱼的形态在深海居住,每天在阳光正好的时候,会游到海面的礁石上晾晒鳞片,梳整头发,互相比拼美妙的歌喉。
&esp;&esp;而在每年夏季,鲛人们会回到大陆,化身为人类,在陆上生育,居住三年之后,带着已经发育成长到足以承受兽化的孩子,重回海洋。
&esp;&esp;是以鲛人们对人类十分亲近,遇到海难的人也总是会毫不犹豫的伸出援手。
&esp;&esp;而未曾识破冬神伪装的鲛人们,那一日也一如既往地,对那个‘少年’进行了救助。
&esp;&esp;祂花了很长时间与鲛人相处,借着‘报恩’的借口,与鲛人们来往,互相赠送礼物,甚至用鱼叉击退了想要袭击小鲛人的海中怪物。
&esp;&esp;单纯而好客的鲛人们毫无所察,他们为少年的奋不顾身而感动,引狼入室地将少年带进了他们在海中的家园里,甚至为了让少年在水底也能自由呼吸,他们取出了圣珠,赋予了少年在水里自由呼吸、行动的能力。
&esp;&esp;当夜,鲛人们为少年举办了一场水下宴会,然而在欢歌乐舞之后,饱餐了一顿鲜鱼的鲛人们却纷纷陷入了沉眠。那枚安放在族长家中祭坛上的圣珠,也在当晚不翼而飞。
&esp;&esp;同时失踪的,还有那名少年。
&esp;&esp;当鲛人们从沉睡中醒来时,他们意外地发现自己不再能在海底呼吸,他们的鳃变成了肺,他们在海水中挣扎着窒息死去,有的甚至直接在睡梦中死亡。只有少数鲛人及时地浮上了水面。
&esp;&esp;安妮·盖尔玛的祖父,就是少数幸存的鲛人之一。
&esp;&esp;他又下潜了几次,尽可能多地救回了一些族人,然后发现了少年和圣珠失踪的事实。
&esp;&esp;鲛人族失去了控水与化兽的能力,他们不得不上岸前往生育的族人们聚居的营地,而几天过后,他们听说了冬神有了新的名字。
&esp;&esp;——怒涛与冰雪之神。
&esp;&esp;一切都变得清晰明了,族长恍然大悟,但圣珠与鲛人的联系已被神力所切断,鲛人们再也无法回到水下的家园,而他们新生的孩子们,则从一开始就失去了成为鲛人的机会。
&esp;&esp;鲛人们突遭大难,却无法与神明抗衡,他们咒骂、哀叹、整日悲泣,却也无法回到从前。
&esp;&esp;安妮的祖父卸下了族长的位置,安妮的父亲则背起了责任,重新带着族人们开始了在陆地上的生活。
&esp;&esp;安妮·盖尔玛,正是鲛人们后来在陆地上繁衍出的孩子。
&esp;&esp;第415章
&esp;&esp;贪婪的冬神,从未停止祂侵吞蚕食权柄的脚步。
&esp;&esp;从冬日一片片微小的雪花,到汹涌澎湃的大海、划破天空的雷电……半兽人们化兽的能力让祂半强迫半诱哄地获得了更多的信徒,而通过唆使信徒们挑起战争,祂从战争神那边抢夺来大量的权柄。
&esp;&esp;战争神名存实亡,消匿无影。
&esp;&esp;祂不仅靠着自己权柄外延延伸的概念去抢夺权柄,还将目标对准了各种蕴含权柄的神器……就像鲛人们代代相传的圣珠,获得这些承载权柄的神器,可以更为直接地拥有权柄,无需再通过相邻的概念委婉地进行侵吞。
&esp;&esp;别的神明是一点一点地蚕食蛋糕边缘的奶油,而弗里尔斯则是简单粗暴地将整个蛋糕端走。
&esp;&esp;祂逐渐拥有了三分之一的自然权柄,又得到了部分的战争权柄,但如此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