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和平年代长大的凌宴无法承受这种残酷,破了大防痛哭不止。
&esp;&esp;可就在她为流香的逝去难过之时,府邸大门被破,吵嚷间,重甲兵士闯入府邸大开杀戒,青色石板鲜红一片, 断肢落在地上,睡梦中的小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躲在她怀里, 秦笙眉头倒竖锋芒毕露,同样还以杀招,势要保全全家。
&esp;&esp;牛马冲撞血流成河, 鹰击长空俯冲突袭,猛虎下山, 花豹跃然立于墙头,数不清的箭矢射向院子, 她们被包围了,令牌在眼前打晃……秦笙被黑羽令抓走了。
&esp;&esp;凌宴猛然睁眼,“秦笙!”
&esp;&esp;撑头打盹的秦笙骤然清醒,摸了摸她额头,还有点烧,“你可算醒了,还哪里难受?”
&esp;&esp;凌宴一把抓住秦笙的手就要跑,低头却没见小崽人都不好了,“孩子呢。”
&esp;&esp;断断续续哭了好久,醒来又一脸惊恐,秦笙坐到她床边,送上温水,“芷儿在景之那玩,可是做噩梦了?醒醒,我们无事。”
&esp;&esp;还在府邸,方才的骇人场景不复存在,凌宴惊魂未定喝了水,眼神乱飘,“你还好吗,外面怎样。”
&esp;&esp;开口才知嗓子哑了,满嘴苦药味,身上酸痛的要命。
&esp;&esp;还心虚。
&esp;&esp;“外面比我们计划的还要顺利,如果你没生病的话,我会很好。”跟这个家伙生不起气,可又难免怨念,秦笙叹了口气,把人按回被窝,“你睡了两天病得很重,好生休养。”
&esp;&esp;凌宴张了张嘴,得知没事,那股精气神忽然就卸了下来,瘫靠在床上眼巴巴看她,“那……”
&esp;&esp;“伤口顺利缝合,她的卖身契也到手了,流香没事。”秦笙捏捏她的脸颊,“我先让人给你弄点吃的,一会再说。”
&esp;&esp;血污作祟她没什么胃口,可看秦笙眼底青黑,一定很辛苦了,凌宴乖顺点头。
&esp;&esp;蛋羹小米粥,清淡好消化,秦笙喂了她两勺过足了瘾,知道她不喜欢旁人喂,勺子还给对方让她好好吃饭,道明凌宴最关心的问题。
&esp;&esp;钱玉阳发了通火,管甸被幽禁在一处别院,他派人送信到王府赔礼,王府给人轰了出来……
&esp;&esp;这么傲慢,凌宴难以置信,火噌的一下就烧起来了,“不处理管甸,道歉也不亲自去?”就这么高贵死活不肯低头?!
&esp;&esp;“别急,听我慢慢说,他又不能坐着恭桶去道歉,虽然后面还是硬撑着去了,弄得怪……”总之时也命也,加重了他的傲慢罢了,秦笙冷嗤。
&esp;&esp;凌宴默了默,差点把这事忘了,本就胃口不好,这下更吃不进去了,“王府那边呢。”
&esp;&esp;“苏南风配合的很好,‘萧王’不情不愿地在王府门口亲自接送,给足了钱玉阳等人面子,现在都在传她迫于钱家淫威笑脸相迎,气到病倒,这个王爷有名无实当得憋屈的很。”
&esp;&esp;示弱以进为退,煽风点火。
&esp;&esp;“流言牵连到三皇子妃,郡守严令禁止百姓议论皇亲,昨日开始四处抓人,书生看不下去了到郡守府前静坐理论,结果他竟然直接将人全部打入大牢,全程施行宵禁,百姓气的七窍生烟。”
&esp;&esp;钱家向来这般处理,事情没闹大迅速封锁消息都能按下,无一例外,可这次不同,消息传太快了捂不住,加之百姓积怨已久,强行镇压不仅无法服众,更加火上浇油,愤怒之下有人放火烧了钱家的田庄、铺子。
&esp;&esp;一部分是苏南风推波助澜,而有志之士也不在少数。北地贫苦、什么都缺,却不缺钱家的受害者,家破人亡者比比皆是,索性豁出去,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esp;&esp;自然还有大巫的手笔,不过秦笙不会告诉她的,功劳都是苏南风和百姓的就可以了。
&esp;&esp;凌宴:?
&esp;&esp;“还不止这些。”秦笙笑了笑,“钱玉阳感觉篓子捅大了跟他爹求助,今天早上郡尉钱荣派亲卫守护产业,百姓只得将矛头指向那群纨绔,里面有人不忿,他们开始狗咬狗了。”
&esp;&esp;鲶鱼精郡守管行政,而郡尉全权负责兵事,平阳驻军都在他手中,这郡尉钱荣亲妹既是当今的三皇子妃,军权在握,可以说是三皇子夺嫡的一大助力。
&esp;&esp;“啊?”勺子悬在半空,凌宴惊掉下巴,钱家真正的主事人竟然下场了……“我就睡了两天,闹这么大?”
&esp;&esp;她这是睡了几集啊。
&esp;&esp;“是啊,耐不住钱家霸道。”大家都很意外,钱家行动还是很快的,可谁都没料到他能每步都踩在雷上,把柄源源不断地硬往手里塞,萧王和苏南风笑的嘴都快歪了。
&esp;&esp;说钱家蠢吧,可这蠢招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北地最好用,而且用了很多年,这家人就是霸道惯了,欺负萧王没有背景又不受宠随便拿捏,秦笙面露不屑,“钱荣守得住郡城不假,可消息传遍平阳,等周边县城收到消息……”
&esp;&esp;鞭长莫及。
&esp;&esp;钱家越蛮横、百姓越气愤,民愤无法平息将愈演愈烈,只会有更多人效仿,火苗已成燎原之势,根本守不住。
&esp;&esp;秦笙也不可能让他守住。
&esp;&esp;毁灭自然需要重建,这样灾民也能有份生计,让敌人掏兜维护稳定这是件大好事,一石二鸟。
&esp;&esp;钱家底子那么厚也该肉疼,她们原本的期望就是让钱家掉块肉,加之长安作用让钱家收敛些许,夹起尾巴做人,萧王和苏南风两边趁机发育,不曾想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敌人牟足了劲配合,计谋步步升级逐渐脱离她们能控制的范畴,现在已经不是掉块肉能解决的了。
&esp;&esp;“你病了我们又不能走,现在家里闭门谢客,那上官宁日日来派人前来询问你的情况,恐怕你还要再装病一阵,让她心烦意乱才行,长安那边可能要慢些,但总会有结果,钱家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esp;&esp;“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凌宴吐出一口浊气,忽然感觉酸痛的病体爽利许多,“这我就放心了。”
&esp;&esp;秦笙给她按摩手脚,“还有件事,钱玉阳不肯交出管甸被他爹打断一只胳膊,他把气撒在管甸身上,将人抽的皮开肉绽,也算帮你出了口恶气,怎样,心情好些了么。”
&esp;&esp;“不枉我们忙活一场。”凌宴终于露出一个笑,“青岚姐呢,她可还好。”
&esp;&esp;这笑容里饱含太多情绪,怪苦的,脸色又不好看,秦笙不喜欢,摸着她的脸细细安抚,“休养两日好的七七八八,只剩你了,芷儿哭了好几次鼻子,待会好生哄哄她,我说你累病的,莫要说漏了嘴。”
&esp;&esp;凌宴满心愧疚,她真不是故意让老婆孩子跟她担心,“我……”实在是不得已,又太废物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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