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十多天的学生终于得解放,激动的心情可想而知。
&esp;&esp;汤珈树在座位上慢条斯理地收拾着东西,刚将新发的一沓厚厚的卷子塞进书包,肩膀就让人撞了一下,程斌大着嗓门道:“班长,下午网吧开黑走起啊。”
&esp;&esp;“不去。”
&esp;&esp;拉上拉链,书包往肩上一甩,汤珈树回绝了对方的盛情邀约:“我下午有事。”
&esp;&esp;“啥事?”
&esp;&esp;“跟季与淮一块儿钓鱼去。”
&esp;&esp;程斌愣了一下,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你俩这爱好怎么和我爸一样?”
&esp;&esp;“那还是不一样的,”汤珈树踢开拦路的椅子,做出起跑的姿势,才说下半句:“我没你这么大一儿子。”
&esp;&esp;“靠——”
&esp;&esp;汤珈树大笑着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下教学楼,又跑到自行车棚,确定脱离危险后,惬意地骑在车座子上边玩手机边等季与淮,一局斗地主结束,对方还没出现,他耐心告罄,一个电话打过去:“你人呢?”
&esp;&esp;季与淮道:“我在校门口。”
&esp;&esp;“不是……”汤珈树费解:“你不骑车了?”
&esp;&esp;“开车去。”季与淮四平八稳地回他:“你刚跑太快了,跟个兔子似的,叫都叫不住。”
&esp;&esp;“……打个电话给我能死?”
&esp;&esp;季与淮被骂了反倒笑出声,颇有几分故意为之的感觉:“我以为你会骑车出来。”
&esp;&esp;“……”
&esp;&esp;等汤珈树顶着一脑门子不对付冲到校门口,远远瞧见路边停了辆熟悉的黑色桑塔纳,是季与淮二叔的车,他走过去,拉开副驾门,跟季与淮爷爷打了个照面。
&esp;&esp;“小树啊,放学啦?”
&esp;&esp;老人家年逾七十,头发花白,精神矍铄,晚年最大的乐趣就是钓鱼,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那点退休金全花在了置办装备上面,季奶奶去世得早,家里小的说说不听,管管不了,慢慢也就随他去了,总比被骗去买保健品好。
&esp;&esp;汤珈树在长辈跟前儿还是很会装乖的,冲老爷子甜甜笑道:“嗯,放学了,爷爷好。”
&esp;&esp;“哎,乖乖,你坐后面去吧,晕车不?”
&esp;&esp;“不晕车。”
&esp;&esp;汤珈树取下书包拉开后座车门,里面已经坐了个人,是季与淮二叔。
&esp;&esp;“季叔叔……”汤珈树懵了,季与淮人呢?
&esp;&esp;季二叔知道他要问什么,朝前面一努嘴:“喏,开车呢。”
&esp;&esp;驾驶座上,季与淮转过头来,冲他笑得灿烂:“找我?”
&esp;&esp;汤珈树更加一头雾水:“不是,你啥时候拿的驾照?”
&esp;&esp;季与淮答:“证是寒假考的,车是高二暑假的时候练的。”
&esp;&esp;汤珈树想起来,去年暑假他忙着上爸妈给报的培优班,一天八节课,晚上还有他那位当数学老师的妈给开小灶,不分白天黑夜地在题海里苦苦挣扎,没想到季与淮居然过得那么滋润,连驾照都偷摸考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