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卧槽卧槽卧槽——不要命了。”
&esp;&esp;后方的车辆玩真格的,江朝岸接连吐出几句国粹,不敢看后视镜了。
&esp;&esp;帕加尼的轰鸣声如同猛兽的咆哮,冲破夜晚的沉静,车身如离弦之箭嗖地划过路道,速度快到两旁的绿化抖落着枝枝叶叶。
&esp;&esp;不管直道还是弯道,江朝岸压根不够后面的车辆玩的,从他把南嘉带走到现在不过才过去十来分钟,至少领先五分钟的时间提前离去,沈泊闻用五分钟就追过来了吗。
&esp;&esp;后面再次响起车喇叭声,江朝岸紧张得手心出汗,正想要不要加油门时,后方的车辆极端加速冲了上来,又以一百八十度摆尾漂移头对头地对在他的跟前。
&esp;&esp;江朝岸不得不踩刹车,然而还是慢了半拍,车子乍然无法停下来,他不敢撞几千万的帕加尼,只得打死方向盘,狂踩刹车,最终侧身旋转,撞一旁的栏杆。
&esp;&esp;还好力度不重,及时刹住。
&esp;&esp;惊心动魄的你追我赶戛然而止。
&esp;&esp;江朝岸胆战心惊地先下了车,摸着脑袋不知所措,正要询问情况,发现从帕加尼车上下来的人不是沈泊闻,而是冷着脸一身煞气的陈祉,五官阴鸷到沉黑,惊得人想往后退。
&esp;&esp;陈祉没有说一句话,瞳孔没有透一点光,幽深漆黑,长腿迈开,面无表情迎着人走来。
&esp;&esp;江朝岸满是错愕,正要开口说话,陈祉抬脚往江朝岸的腿根踹下去,力道狠重,硕大的成年男子愣是被踹得跌了下去。
&esp;&esp;江朝岸疼得跪在地上,狗叫出声,“疼疼疼——!!”
&esp;&esp;他面对陈祉立马一脸求饶相,还有一些不解和困惑。
&esp;&esp;这祖宗怎么追过来了。
&esp;&esp;车身撞上栏杆,江朝岸自己出来,没管副驾驶,这边的车门被钢制的栅栏抵着,人被困在里面,无法第一时间出去。
&esp;&esp;南嘉无缘无故被带上车勾起过去的回忆,再经历一局生死狂飙,心情无法做到平复如死水,她忘记呼叫,忘记求助他人,自己机械式地用手拍了拍定死的车门,只能尝试从驾驶座的位置爬过去。
&esp;&esp;车门忽然动了下。
&esp;&esp;有一只修长的手扶在门框上。
&esp;&esp;南嘉静止不动不前,看着副驾驶的车门被拉开,伴随着啪啦吱呀的金属摩擦响声,边上是男人随风扬起的利落衣角,外头雨停风不歇,刮着空气里细密密的水滴,搭在窗框上的手背被落下凉意。
&esp;&esp;外面雨雾感浓郁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湿润的沉闷。
&esp;&esp;陈祉长身玉立的身形靠着车门,单手随意撑着框,夜晚昏暗里面无法第一时间辨认他的神情,喉骨间溢出的字眼轻飘飘的。
&esp;&esp;“下来。”
&esp;&esp;声线低沉,几乎没有尾音,栏杆旁是呼啸而过的车辆,里头的人没听见,脑袋晕乎乎,辨识度低,警惕性却高。
&esp;&esp;“谁?”
&esp;&esp;南嘉知道不会是江朝岸,更不可能是车的主人,还有一种可能性也被自动排除。
&esp;&esp;陈祉轻描淡写:“一混蛋。”
&esp;&esp;他重复她的骂话没那么歇斯底里,飘飘然的,还挺认可的。
&esp;&esp;南嘉静默,小心出来时额头碰到了他撑上的掌心,带着湿意的温热感,她很快别过脸避开触碰。
&esp;&esp;皱起的裙摆凌乱,脸色煞白,她单手扶着车边,勉强稳住脚跟。
&esp;&esp;刚才一番颠簸碰撞,大伤没有,磕磕绊绊少不了,耳垂不知刮到什么,泛着红,中间留了一道鲜红色血口。
&esp;&esp;处在惊吓中,感知不到零星半点的疼痛,只有俯视她的陈祉注意到。
&esp;&esp;江朝岸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声音细弱得跟蚊子似的,叫了一句:“祉爷……你怎么来了。”
&esp;&esp;一边说一边捂着屁股往后面躲,生怕再挨一击脚,但陈祉没看他,注意力不在他这儿。
&esp;&esp;“祉爷……”江朝岸壮胆再叫一句。
&esp;&esp;“滚。”
&esp;&esp;“好的。”
&esp;&esp;第8章 罂粟血 谁给你的胆子带走我的人
&esp;&esp;江朝岸挨陈祉那一踹属实是不轻,走路一瘸一拐。
&esp;&esp;脸上写满心虚,没了在1492的嬉皮笑脸。
&esp;&esp;实在意外陈祉会发这么大的火,这是做兄弟的一直以来第一次挨这样狠的打。
&esp;&esp;之前他闹再大的事陈祉都能看在发小的情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惹出祸二话不说替他摆平,如今不过是开走他手下一辆车,就让他怒不可遏。
&esp;&esp;合上那道车门,三个人三角站位。
&esp;&esp;陈祉是最大钝角的位子,顶端掌控者的姿态淋漓尽致,抿唇不语,任由掺杂冷风的空气静静流淌。
&esp;&esp;这块道路车辆不多,行人更难寻。
&esp;&esp;格外静谧。
&esp;&esp;越静越让人心慌,江朝岸想为自己辩解,不知错在何处不敢贸然开口免得招出不该招的。
&esp;&esp;他求助性地看向沈泊闻的车,车在人不在,不然给他说几句话就好了。
&esp;&esp;没人说话,南嘉手机响起。
&esp;&esp;周今川打来的。
&esp;&esp;刚才他听到他们车子的动静,出事后通话被挂断便焦急如焚地打她的号码。
&esp;&esp;“没事。”南嘉故作淡定,“只是发生一点小车祸,江朝岸的车子撞上栏杆了……你不用来接我的……嗯没事……”
&esp;&esp;车没事,她没事。
&esp;&esp;江朝岸事最大,被踹狠了,疼得厉害,快以为自己下半生要在轮椅上度过。
&esp;&esp;“哥你下手太狠了吧。”江朝岸卖起惨来,一边揉一边诉苦,“别把我整去医院了。”
&esp;&esp;陈祉面孔完全背着光,昏暗不明,“江朝岸,谁给你的胆子开走我的车,带走我的人。”
&esp;&esp;“我……”江朝岸渐渐意识到自己挨这一脚的缘故还真是未经允许擅自开车,他瞄了眼那不值钱的保时捷,没有特殊意义。
&esp;&esp;别说开走,哪怕再撞废十辆,按陈祉的性子也不该这样发火。
&esp;&esp;他瞄着瞄着忽然落在南嘉的脸上。
&esp;&esp;迅速捕捉话里的关键词,什么人?他的人?
&esp;&esp;惊愕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