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行,哥哥,你自己喝。”
&esp;&esp;连昼把水杯搁下,抬起手,想要去扶他的肩膀。
&esp;&esp;却没料到他一个闪躲,生怕被碰到似的,别扭地拥着薄被子坐向了另一侧。
&esp;&esp;连昼搭出去的手指落了空,忍辱负重地收回来。
&esp;&esp;“水杯在这边,少爷。”
&esp;&esp;少爷没理硬讲:“我右手疼。”
&esp;&esp;你右手疼跟你坐向哪一边有什么关系啊,又不是用手坐的。
&esp;&esp;连昼气得都有点想笑,但眼角余光一扫,看见他那被裹成机械臂似的右手腕,还是忍了下去。
&esp;&esp;“好的,少爷,我给你端过来。”
&esp;&esp;得寸进尺的少爷用仅剩的宝贝左手接过水杯,抿了两口,放下。
&esp;&esp;“喝了。”
&esp;&esp;喝了就喝了,倒也没必要事事打报告。
&esp;&esp;连昼随口“嗯”了一声,见他唇边洇着一点清亮的水光,下意识地站起身,想要去拿点纸巾过来。
&esp;&esp;才刚一动作,明明朝另一侧坐着的司偕就像脑后有雷达遥感似的,立即回头:“要走了?”
&esp;&esp;“……”连昼无奈,“没有啊,三遍了少爷,我又没说要走,你再催我真走了。”
&esp;&esp;“哦。”司偕垂眼,“那你走吧。”
&esp;&esp;“你为什么总觉得我要走啊?”
&esp;&esp;“你今晚不是要采访吗。”
&esp;&esp;他长长的眼睫毛飞快眨了两下,就着窗边淡薄的月光,在眼下投出一片清清冷冷的阴影。
&esp;&esp;“不用回去采访?”
&esp;&esp;该来的果然一定会来。
&esp;&esp;兜兜转转还是绕到了“采访”这件事上。
&esp;&esp;连昼顶着他的目光,一瞬间表情管理发挥到极致,极其淡定地答:“采访完了啊。”
&esp;&esp;司偕却自行移开了视线,虚飘飘地朝窗外晃了几眼,最后茫无目的地落在右手腕精密仪器上。
&esp;&esp;“难得见到,不多说几句?”
&esp;&esp;这个疑问句甚至连一个人称代词都没有,但他们对这份隐晦的意有所指都心知肚明。
&esp;&esp;连昼继续淡定:“哪有什么多说不多说的,又不是fanetg,采访脚本都是导演指定好的。”
&esp;&esp;司偕闻言抬起眼,不知怎么地,唇角忽然不轻不重地勾了一下,想要笑似的,却又一点真切的笑意都没有。
&esp;&esp;对话就这么僵硬地断了几秒,他低低地说:“不全是吧。”
&esp;&esp;虽然只是一个推测的句式,但他的语气太过笃定,笃定得像是不需要任何多余的回答。
&esp;&esp;连昼刚拿到手里的纸巾被不自觉地扯皱,在这短短一霎那,她脑子里飞过无数套不痛不痒的说辞,挑来拣去,最后还是选择了最质朴的那个答案。
&esp;&esp;“想起以前的一些事,就临时发挥了两句。”
&esp;&esp;“以前的事。”司偕又勾了下唇,“原来如此。”
&esp;&esp;不清楚他这几句又是什么意思,连昼有点心虚,试探地问:“你怎么知道不全是脚本,很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