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脸，思绪回到两年前。

&esp;&esp;彼时他是辽东军中最年轻有为的将领，在一次击退鞑靼后随梁素回朝，接受朝廷嘉奖。

&esp;&esp;他天生筋骨奇绝，是个武学奇才，自幼又醉心刀枪棍剑，研究排兵布阵，自命虽年少，但实力不输梁素之类的成名老将。当年年轻气盛不懂掩盖锋芒，行动言语上不知退让，现在想起来，那年回朝，梁素是故意让他站在最显眼的位置露脸的。

&esp;&esp;女帝第一次见他目光就格外心动，后来更是频繁以各种名义招他入宫。他刚开始虽觉着奇怪，但也没多想，以为是自己的能力得到陛下青睐，也许不久就会被提拔。

&esp;&esp;谁知，女帝竟是存了那样的心思。

&esp;&esp;他震惊之余，觉着受到了奇耻大辱。

&esp;&esp;谁不知道，一旦和女帝成婚成了御座亲王，这辈子就只能呆在后宫服侍女帝？他一心想驰骋沙场建功立业，怎么会甘心？更何况明明朝廷有不成文的规定，皇帝不可以从朝臣中选御座亲王，以示对大臣的尊敬，那女帝又何故折辱他？

&esp;&esp;蒋岫言辞拒绝了，他想着自己怎么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将领，北方鞑靼威胁那么严重，皇帝为了大局着想，也该有所收敛。

&esp;&esp;谁知，皇帝根本不管那个。

&esp;&esp;她只是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难道缺了你，仗还不打了吗？”

&esp;&esp;然后就将他捆进了宫强行换上吉服，他誓死不从，结果那女皇帝竟然威胁说要阉了他让他当太监。

&esp;&esp;蒋岫也被激得疯了，摔破花瓶捡起碎片指着自己的脖子道大不了一死！

&esp;&esp;女皇帝看了他许久，末了一笑，说犯不着这样。

&esp;&esp;蒋岫当时还以为她终于良心发现了。

&esp;&esp;谁知那女皇帝下一刻就阴恻恻道，犯不着这样，死了就没意思了，生不如死才好玩。

&esp;&esp;于是他就被强行换上了戏服，换上浓重妖艳的妆，批了凤冠霞帔，荡了水袖，被困在大臣们上朝的必经之路上，足足示众了半个月。

&esp;&esp;那半个月，他真的每一天都想死。

&esp;&esp;他四岁习武，五岁骑马，六岁弯弓射箭，自小坚强，又是征战沙场的将领，长这么大从来没哭过，那十五天，他却忍不住留下屈辱的泪水。

&esp;&esp;他看见每个经过的大臣都在对他指指点点，都在笑着打量他，昔日的同僚甚至还站在他身前调笑，说这是谁家的花旦，生得如此貌美。

&esp;&esp;他的眼泪把妆糊开，马上就有嬷嬷立即给他重新上妆，他顶着那可笑的妆容，和耻辱的戏服，碎了整颗赤诚之心。

&esp;&esp;那时，他若有能力，绝对会弑君。

&esp;&esp;他宁可背上千古骂名！

&esp;&esp;记忆中的可恨的面容和眼前之人重合，蒋岫缓缓道：“你把人当什么？想侮辱就侮辱想用就用？你要不杀我我迟早一天会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