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回到理九班教室，发现张晓棠已经在讲台上。女老师表情严肃，将她那本惯常用的大笔记本搭在讲台上一言不发。

&esp;&esp;班主任的出现压制了教室内沸反盈天的热闹劲，却没能让少年们一颗躁动的心也平静下来。六科课代表穿梭在教室走廊间，将一张张白色试卷洒满同学们的课桌。

&esp;&esp;最后一个课代表回到座位后，张晓棠用那厚厚的笔记本敲了敲讲台桌面：

&esp;&esp;“刚接到学校通知，我们高二年级要从今天起开始上网课，具体安排我晚点会打包发到班群里。网课也是课，希望大家态度认真，不要用宝贵的上课时间去干其他事。”

&esp;&esp;施淮雨在座位上边收拾试卷边认真听着，与他相隔一个走廊的邻桌蒋长健却不屑地嘁了一声：

&esp;&esp;“这婊/子说完没啊，说完赶紧让我回去了。我还有好几场晋级赛呢，白得的假期不玩白不玩。”

&esp;&esp;听到这人离谱而怪异的言论，施淮雨不由蹙了蹙眉。随后张晓棠像是觉察到了他的动静，表情一瞬间变得更加凝重：

&esp;&esp;“当然，我也希望大家不要娱乐化这次网课。‘居家教学’和平常那些大大小小的放假并不一样，这是疫/情下学校迫不得已才提出的解决方案。

&esp;&esp;“你们看到的或许只是‘上网课很舒服’，但你们在家时的健康安全，是无数医务工作者负重前行换来的。这是全国上下又一次的共克时艰，无论如何，你们都不应该将它看作轻松愉快的‘额外假期’。”

&esp;&esp;施淮雨的同桌齐绩一直很爱在张晓棠面前蹦跶，闻言笑着大声接道：

&esp;&esp;“张老师，放心啦！我们只是觉得刚来学校就又被赶回去太突然了，道理还是懂的！”

&esp;&esp;话音刚落，“是啊是啊”的声音就从教室各个角落响起。张晓棠点点头摆摆手，将他们放出学校了。

&esp;&esp;

&esp;&esp;作为一所以“自由无用志”闻名全国的学校，卿大并不强制要求本校学生上晚自习，参加全国集训的高中生们却没有这样的待遇。他们每天晚饭后都要被塞进一间固定的大教室内，做完一套竞赛卷再放出来。

&esp;&esp;全国集训的题目难度想当然吊打他们先前经历过的所有考试。胡沛在走出大教室的一瞬间就被物竞抽走最后一丝力气，半死不活地挂在林生身上喊道：

&esp;&esp;“我靠，这什么东西啊……我现在怀疑我根本没学过物理……”

&esp;&esp;一向冷静柔和的林生此时也是神情恍惚，拖着瘫软在自己身上的人脸色煞白：

&esp;&esp;“羽川那几个同学好像很淡定，看来我们队的基础还是太弱了。”

&esp;&esp;孟景桥跟他们走在一道，努力在四周一片哀嚎声里保持自己神智的清醒。他先回了林生一句“的确”，接着摸出自己那只深蓝色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