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些丑。”
&esp;&esp;“但光很好看。”
&esp;&esp;雨声渐密,青檐下的三尺晴空里,有人耳尖红透,有人言笑晏晏。
&esp;&esp;……
&esp;&esp;魏倩这一年过得很平静,大汉开国后的第三年,就这般过去了。由于刘邦不设年号,她只能这么算了,这个时候张苍的历法还没有编出来。
&esp;&esp;现在用的日历是夏历,就是略微粗糙的农历,经过代代改良成了后世的夏历,现代的农历。
&esp;&esp;夏朝很遥远,但那么遥远的时间,居然有了文明,且放在现代用也不时。
&esp;&esp;还有周易,道经。
&esp;&esp;魏倩越学越觉得受益良多。
&esp;&esp;大汉四年,长安城的柳絮又开始飘了,纷纷扬扬,像一场温柔的雪。魏倩站在未央宫的台阶上,望着远处忙碌的工匠们——他们正在修建新的宫室,作帝王寝宫。
&esp;&esp;这一年,天下太平,百姓休养生息。
&esp;&esp;郦食其走后,御史大夫变为了周昌,他有些口吃,死板,但为人极为忠义较真。
&esp;&esp;大梁的新城建了三分之一,街道宽阔,水渠纵横,商铺林立。魏倩每隔几月就会回去看看,每次都能发现新的变化——城东的学堂建成了,城南的市集热闹非凡,城西的工坊里,匠人们正在试验新的织机。
&esp;&esp;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esp;&esp;魏倩近来迷上了《周易》。
&esp;&esp;她常常在书房一坐就是半日,对着竹简上的卦象沉思。张不疑偶尔过来,见她眉头紧锁,便故意打岔,“魏大丞相,这是要改行当卜者了?”
&esp;&esp;魏倩头也不抬,“卜者不敢当,但若能窥得几分天机,倒也不错。”
&esp;&esp;张不疑在她对面坐下,随手拿起一枚铜钱,在指尖翻转,“那不如给我算一卦?”
&esp;&esp;魏倩瞥他一眼,“你?卦象上写——‘此人嘴欠,宜静不宜动’。”
&esp;&esp;张不疑大笑,铜钱叮地一声落在案
&esp;&esp;上,竟是乾卦。
&esp;&esp;魏倩一怔,随即摇头,“……倒是好卦。”
&esp;&esp;乾为天,刚健中正。
&esp;&esp;——倒是像他。
&esp;&esp;张不疑凑过来,“怎么了?”
&esp;&esp;魏倩收起来,“夸你是个好人。”
&esp;&esp;夜深人静时,魏倩看着大梁有条不紊的建设,偶尔会想二十年后的光景。
&esp;&esp;那时刘邦早已故去,吕后或许也已不在。文帝即位,天下真正进入“文景之治”的盛世。而她,或许无用武之地,可以回到大梁,做一个闲散的城主。
&esp;&esp;每日看看书,种种花,偶尔和张不疑斗斗嘴。
&esp;&esp;没有朝堂纷争,没有权力倾轧,只有一座繁华安宁的城,和一段平静悠长的余生。
&esp;&esp;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笑。
&esp;&esp;窗外,春风拂过树梢,带来一阵沙沙的轻响。
&esp;&esp;——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esp;&esp;树欲静而风不止。
&esp;&esp;刘邦一朝最重要,也最危险的事情来了,在大汉四年,上演了。
&esp;&esp;第96章
&esp;&esp;大汉四年,夏。
&esp;&esp;未央宫的荷花开了,戚夫人一袭素纱裙立在池畔,指尖掐断了一支并蒂莲。粉白的花瓣坠入水中,惊散了锦鲤。
&esp;&esp;“如意才七岁,就能背诵《论语》全篇。”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前日陛下考校他兵法,他竟能说出十则围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