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翌日，大家在松涛院阅览室集体评卷。

&esp;&esp;贾敏笑嘻嘻指着被夹起来展示的卷子：“这就是屎戳子。”

&esp;&esp;贾赦看着那个黑乎乎的戳子印，果然不美观，连连摇头：“听他们说作答之中，最好不要出去如厕或是吃喝，还是有几分道理。”

&esp;&esp;原主亲生的三个还好，虽然考得都不好，尤其贾赦的文章写得还没有小妹的多。

&esp;&esp;三个人都看热闹不嫌事大。

&esp;&esp;但姨娘生的贾姝、贾媃还有贾娴状态就不太对。

&esp;&esp;不是史苗亲生的，就算史苗已经尽量在各种安排上一视同仁，几个姑娘还是很没有安全感。

&esp;&esp;史苗拍拍她们的肩膀，安慰道：“不必沮丧，突袭考试，考得不好是自然。”

&esp;&esp;说罢又笑笑：“今后叫你们周周考，月月考，习惯了就好。”

&esp;&esp;让古代孩子也体会下卷起来的感觉。

&esp;&esp;史苗忽然觉着自己真是恶趣味，有点坏坏的。

&esp;&esp;又道：“你们这回试过，进考场不就是这么回事，对吧？”

&esp;&esp;多来几次，以平常心视之，对科举祛魅。

&esp;&esp;听母亲这么说，贾敏也点点小脑袋，很有感慨：“想不到将来执掌朝政的官员，就是这样一场场考出去的。”

&esp;&esp;有一种怪异的荒诞感，从贾敏脑中一闪而过。

&esp;&esp;史苗也有同感，以前读高中的时候，她也觉得高考这一场考试竟然能决定人生，十分荒唐。

&esp;&esp;然后发现，除了高考，还有考研、考公、考各种证书。

&esp;&esp;对于平头百姓而言，上升通道就是这么有限。

&esp;&esp;最惨烈的是考到最后才发现，人生的分水岭不是高考，也不是考研、考公，早有一批人超越自己千辛万苦才到达的终点。

&esp;&esp;史苗对穿书接受良好，也是因为穿到贾母身上。

&esp;&esp;妥妥既得利益者。

&esp;&esp;感慨道：“科举说到底只是上面的人选拔人才的工具，有总比没有好，没科举的时候……更是乱了套。”

&esp;&esp;有科举，起码有条路。

&esp;&esp;贾敏她们学过史，自然知道先人选拔人才各种方式的弊病。

&esp;&esp;目前有科举取仕，总比没有强。

&esp;&esp;贾敏又来了兴致，踌躇满志：“以后我要陪哥哥考试，下回我肯定要答得更好。”

&esp;&esp;史苗竖着大拇哥夸她：“我们家姑娘，有志气。”

&esp;&esp;白琪见这母女二人如此，心底觉得有些地方不妥，忍了忍，终归没把话说出来。

&esp;&esp;四姑娘是不能科举的啊！

&esp;&esp;一直沉默的贾政开口道：“母亲，这回考的贴经，不是那年考的内容。”

&esp;&esp;这么看来，贾政还是对考试用心了，起码关注过历年考题，不知道昨晚是不是突击了。

&esp;&esp;史苗笑笑：“母亲想着那些题目你们必然看过，所以让白先生换了题。”

&esp;&esp;填空题和释义题没有照搬，就连作文题都有点小调整。

&esp;&esp;史苗也夸夸贾政：“你们去书院学习，也有几分收获，先生说你是答得最好的。”

&esp;&esp;毕竟贾政显而易见答得比较完整。

&esp;&esp;不过史苗还要强调一下卷面问题：“只是卷面上，你不如老大。”

&esp;&esp;贾赦有点精，文章虽然只写了一半字数，反而下了大力气誊抄，一个错字也没有，馆阁体还很有模样。

&esp;&esp;贾政显然听进去，像是犯了大错，登时就蔫：“先生也说，去到场上，答卷整洁极为重要，只是我……”

&esp;&esp;史苗让他不必在意：“没事，这种事情，都是熟能生巧，离考试还远着。”

&esp;&esp;史苗也没马上让白琪和他们对答案，又让几人商议讨论，这套卷子要如何答，几人共同答出一份来。

&esp;&esp;史苗偷闲回去一趟，眯了回午觉，下人送来她早前编写的算学教材雕版初稿，印出的册子。

&esp;&esp;白琪听说东西送来，不等史苗去请，自己主动过来。

&esp;&esp;白琪掀了帘子进来，笑着坐下：“太太是真忙，早前忙着模拟考试，现在又出数学教材。”

&esp;&esp;史苗赶忙把初稿册子给她看：“你看我这教材出得如何？”

&esp;&esp;白琪也没托大，如实道：“我算学不太通，只略懂些，但我看词句通俗易懂，他们又聪慧，肯定看得懂。”

&esp;&esp;白琪还有一事十分好奇：“太太怎么知道这种外文字体？”

&esp;&esp;没错，史苗在这本册子上编写了阿拉伯数字。

&esp;&esp;从零到九，虽然用汉字也能行，史苗还是觉得符号化便于计算，也便于自己以后的教学。

&esp;&esp;寻不到先生就自己教，数学基础的解方程，还有各种面积、体积计算、路程计算，史苗大约能搞得定。

&esp;&esp;至于为什么会知道阿拉伯数字，史苗早就想好了说辞。

&esp;&esp;“以前我在家当姑娘的时候，接触过西洋来的人，先前淘来的书里面有这种字，可不是巧了。”

&esp;&esp;外文书籍，史苗淘到了几本，上面就有阿拉伯数字。

&esp;&esp;史苗说得理直气壮：“不怕先生笑话，瞎琢磨的。”

&esp;&esp;白琪倒没半点怀疑，她已经习惯太太各种奇思妙想，太太如此好学之人，长此下去，必然也能著书立说。

&esp;&esp;看完数学教材初稿，史苗又拿出来自己写的关于番薯种植生长观察记录给她看。

&esp;&esp;白琪看罢，更是五体投地：“太太十分务实，要我看这样一篇文章，比多少之乎者也都有用。”

&esp;&esp;以前白琪身上还真有几分文人的酸味，这一年年

&esp;&esp;在荣国府，见得多看得多，跟着史苗下地，此刻也不再是那个只抱着圣人言的夫子。

&esp;&esp;史苗讪讪：“虽然务实，字还是练不出来，这当中也有先生的功劳，烦请帮忙看看，有没有错别字。”

&esp;&esp;天地良心，她已经很努力在学繁体字了，自带繁简转换，史苗心里明白，这篇报告肯定很多字写得有问题。

&esp;&esp;但写字过程中如果纠结字写得对不对，就会影响自己的写作思路，史苗索性破罐子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