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话,只是先一言不发地收了她的功课,再开口时便是直截了当的讲课。
&esp;&esp;“今日学习八佾,八佾讲的是孔圣人关于礼的篇章,《说文》言:礼,履也,所以事神致福也,这里第一句所说的八佾,也就是来源八佾制度,《礼记明堂位》中就有关于其“八佾舞于庭,是日也。群臣士庶人各有差”的记载……1”
&esp;&esp;江芸芸低着头奋笔疾书,丝毫没注意屋中四个人,三个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esp;&esp;“礼崩乐坏后,秦用了什么办法去重新建立秩序?”早上的课结束后,黎淳布置了一个作业,“两者又有何利弊,你写一篇文章来。”
&esp;&esp;江芸芸连连点头,积极问道:“多少字,几时交。”
&esp;&esp;黎淳没想到还有人做作业都这么认真,心中的不悦跟着消退几分:“字数不限,三日后交上来吧。”
&esp;&esp;“好。”江芸芸慎重说道,随后为难说道,“可我只会写白话的。”
&esp;&esp;黎淳并不为难她:“你刚学,白话一点倒无大碍,只以后要慢慢改过来。”
&esp;&esp;江芸芸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esp;&esp;“今日课上可有什么不懂。”黎淳见了她密密麻麻的几张纸,又问道。
&esp;&esp;江芸芸连忙把几个没听清的重新问了一遍,得到明确的答案这才满意点头。
&esp;&esp;“要注意休息。”临走前,黎淳看了一眼她眼下的乌青,多嘴说了一句。
&esp;&esp;江芸芸感动地点了点头。
&esp;&esp;——课上一直觉得老师在瞪我,一定是昨天没睡好!
&esp;&esp;——多好的老师啊!
&esp;&esp;——他关心我!
&esp;&esp;“你这个上课上这么快?”等人走后,唐伯虎早已按耐不住,凑上去问道,“你都听懂了。”
&esp;&esp;江芸芸开始重新整理笔记,一脸敷衍:“很快吗?”
&esp;&esp;唐寅放在现在十有八九是个多动症患者,见江芸芸不理他,就忍不住东摸摸西碰碰。
&esp;&esp;“这是我的兰花。”他的手刚放到兰花上,背后就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esp;&esp;祝允明眼疾手快,一边道歉,一边把人拖走,熟练到令人心疼。
&esp;&esp;“我们也该走了。”他把人按在椅子上,板着脸说道。
&esp;&esp;唐伯虎无辜眨了眨眼,大放厥词:“我还打算做我们芸哥儿的小书童,挣钱养你呢,可要多跟着点课程,免得说不上话。”
&esp;&esp;此话一出,黎循传大惊失色。
&esp;&esp;——这人没毛病吧。
&esp;&esp;祝允明尴尬得恨不得闭眼晕倒。
&esp;&esp;就连正在给江芸芸烧水的乐山也突然有一种急迫的危机感,脑子里飞快闪过无数念头。
&esp;&esp;——做书童原来也要读书。
&esp;&esp;——这人真的要和他抢工作。
&esp;&esp;——好想揍人啊。
&esp;&esp;江芸芸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中,她记性好,老师课上讲的内容能回忆出七八十,只是黎淳教授的内容对她来说还是太过陌生,之前问问题也忘了这个问题,现在重新整理笔记发现卡住了。
&esp;&esp;“《左传》中关于礼的定义是一个还是两个来着。”江芸芸苦恼地敲了敲脑袋,“好像漏记了一个。”
&esp;&esp;“你说的是隐公十一年里的‘礼,经国家,定社稷,序民人,利后嗣者也’,还是文公七年中的‘正德、利用、厚生,谓之三事。义而行之,谓之德、礼’,这两句都是为了阐述礼的重要性2。”唐伯虎趴在窗户前,笑眯眯说道。
&esp;&esp;江芸芸吃惊问道:“这些你都会背?”
&esp;&esp;唐伯虎耸了耸肩:“背书又不难。”
&esp;&esp;“那你记性也太好了。”江芸芸羡慕说道。
&esp;&esp;唐伯虎虚伪地笑了笑,手中的扇子又开始调皮地点着江芸芸的肩膀:“不才,过目不忘。”
&esp;&esp;江芸芸写字的手停在原处,随后下一次看向祝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