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至于吧……”
&esp;&esp;夏问洲同样跟了进来，挑眉道：“这不就是防住你了？”
&esp;&esp;方奕盯着她脸上的伤看了一会儿：“我承认我下手是有点重了，但你能不能别公报私仇？”
&esp;&esp;夏问洲冷笑：“公报私仇？我是在帮你。
&esp;&esp;“那你再帮我一次，送我出去。”
&esp;&esp;“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esp;&esp;方奕的语气毫无波澜：“求你了。”
&esp;&esp;“叫姐。”
&esp;&esp;“姐求你了。”
&esp;&esp;夏问洲很新奇地看着她，眼神像在打量一个玩具：“……哈，你学会开玩笑了。”
&esp;&esp;方奕低头看了看表，顿了顿，慢吞吞开口：“我真要走了，姐。”
&esp;&esp;也不知道夏问洲有什么怪癖，看见方奕别扭她就高兴，虽然这一点故意的迟疑或许也有装出来的成分。
&esp;&esp;“不是我不让你走，”夏问洲耸耸肩，“是外面那些人不会轻易让你、你们走的。”
&esp;&esp;“今天这个会议就是要磨到你们同意签字为止，如果你现在走，你的权力可就要被无条件代理了。”
&esp;&esp;难得听见夏问洲说些人话，方奕迟疑了几秒，“违法了吧，她们还能代替我签字？”
&esp;&esp;夏问洲嗤笑一声：“你和她们讲法？方奕小朋友，你几岁了？”
&esp;&esp;“嗯，二十三，二加三，五岁差不多了，还活在你那幸福和平的虚构世界里呢？”
&esp;&esp;夏问洲昂了昂下巴，“听好了，这些人会把你们吃得骨头都不剩，你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了？你越是沉默，她们越觉得你们好欺负，从今往后你的东西就是别人的了，你的孩子得管别人叫妈，你想见它，还得申报审批，成果被改得面目全非，只有出事了才会抓你出来背锅……”
&esp;&esp;“想象一下，百年以后这项技术会被载入史册，但和你这个开创者没有任何关系，你只是一颗维持稳定的小小螺丝，没有任何人会记住你，你就像杂草一样，寂寂无名的死去。”
&esp;&esp;方奕问：“所以，你刚刚那一枪是放给她们看的？那我留下来的意义是……？”
&esp;&esp;夏问洲恨铁不成钢，伸手狠狠拽住方奕的衣领：“去争，去抢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忘了？我有时候真的很怀疑你以前是怎么活下来的。”
&esp;&esp;方奕拉住自己的领带，将皱褶抚平，“项目怎么运营不需要我考虑，王泉会解决的。”
&esp;&esp;“你就这么信任她？”
&esp;&esp;“我不信任她难道信任你吗，说了这么多，你不就是想让我选择你吗，”方奕笑了一声。
&esp;&esp;设置困境，胁迫选择，驱虎吞狼，夏问洲的这些烂招她可太熟悉了。
&esp;&esp;这场会议是不是她自导自演的都不好说。
&esp;&esp;女人沉默了一会儿，眼底闪过一丝受伤：“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esp;&esp;她的语气变了又变，最终放低了一点姿态，“我是真想帮你。”
&esp;&esp;方奕说：“那就放我出去吧。”
&esp;&esp;“……”
&esp;&esp;几分钟后，方奕被恼羞成怒的夏问洲一脚踹回了会场。
&esp;&esp;她站在门口，拍拍裤子上的灰，余光回眸扫了一眼，外面竟然上了哨卡。
&esp;&esp;王泉紧张地拉着方奕坐下，左看看又看看，“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esp;&esp;方奕瞥了一眼她手腕上的表，低声说，“这些人今天必须要咱们签字，否则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esp;&esp;王泉小声说：“签个屁，我最恨别人威胁我。”
&esp;&esp;就在两人窃窃私语之际，大门突然再次被推开。
&esp;&esp;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红地毯的尽头。
&esp;&esp;等看清了来人，刚刚还喋喋不休的领导们瞬间噤声。
&esp;&esp;姗姗来迟的纵姮穿着一身极为隆重的军礼服，她胸前曾经挂着许多荣誉勋章，后来被摘掉了，只剩下空荡荡的针孔，但此刻胸口的正中央别了一枚古朴的龙纹方章。
&esp;&esp;坐在主位的女人顿了顿，神情微妙的变化异常精彩，但她很快就理了理衣衫，站起来，随即左右两排的人们纷纷心领神会，一同站起来迎接，像在表演一场盛大的哑剧。
&esp;&esp;针落可闻的会场里，只听见王泉很小声的说了一句：“好帅啊。”
&esp;&esp;方奕认同她的看法。
&esp;&esp;纵姮穿军装的感觉和夏问洲截然不同，她像是秩序本身，不用说一个字就能平息一场骚乱。
&esp;&esp;那枚龙纹图样方奕见过，是宴京李家的族徽。
&esp;&esp;夏问洲跟在她后面，阴阳怪气地喊了一句，“纵姮少校。”
&esp;&esp;纵姮头也没回，径自走到桌子前列。
&esp;&esp;为首的女人想要说些什么，纵姮轻轻抬起手，指尖轻描淡写地往下一压，冷冷开口：“第一，是谁批准的这项会议？”
&esp;&esp;“第二，创作者权力不可让渡。”
&esp;&esp;“第三，夏问洲，再用你的枪对着我们的人试试看。”
&esp;&esp;夏问洲已经很少遇到有人敢这么挑衅自己，当即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一声，挑衅似地将枪端在手里，发泄似的“咔哒”换了一板弹夹。
&esp;&esp;但她终究没有将枪口对着任何人。
&esp;&esp;这还是方奕第一次看见她这个疯子有所忌惮，挺新鲜的，只是不知道她究竟是给纵姮面子，还是给那枚龙纹让步。
&esp;&esp;“纵姮前辈。”方奕低低喊了一声。
&esp;&esp;派头十足的纵姮掀起眼帘，看了她一眼，同样没有给什么好脸色，“蠢货，谁让你说全息是我的东西了，你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
&esp;&esp;方奕有些惊讶，她确实以为这是她们心照不宣的约定。
&esp;&esp;纵姮今天也戴了一只纯黑色的机械表，表盘上的功能看起来很多，方奕偷瞄了几眼，硬是没看出来时间。
&esp;&esp;纵姮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冷笑一声，把手表转过来给她看：“我知道你要干嘛，赶紧滚吧，没出息的东西。”
&esp;&esp;方奕眨眨眼，第一反应是，纵姮怎么知道的？
&esp;&esp;这应该也是很私人很小众的一件事吧。
&esp;&esp;不过时间也容不得她在这里思考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