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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去吧,外头天寒地冻。”
&esp;&esp;“不可,陛下少露行迹。”苏彦这会见少年女帝,心中仍生恼意,恼她无故来此,根本不知外头风险。
&esp;&esp;且不论风险,光是如此天气,她那副身子也经不起。
&esp;&esp;江见月最识他脸色,看他这般心中泛起一层酸涩。然一想因何而来,心中便又欢喜了。
&esp;&esp;她坐回炉子旁,试着那盏汤药的温度。
&esp;&esp;未几,苏彦和李肃一道返回这处屋内。
&esp;&esp;二人自不避她什么。
&esp;&esp;而李肃的回话,基本如苏彦所料,杜陵邑中的世家大族子弟正在逐一辞行离去,预计午时那会便都下山而去了。
&esp;&esp;唯一的意外是桓起来而又返。
&esp;&esp;李肃道,“闻夫人发了好大的脾气,桓内史是一个人走的。”
&esp;&esp;苏彦知晓二人情况,一时未想太多。只叮嘱李肃带人继续清扫路途,然后飞鸽传书召更多的暗卫伏在金仲山一带。
&esp;&esp;李肃虽领命,却还是回禀道,“眼下风雪阻路,暗卫都在大本营,距此二百余里,怕是雪鹄飞不到。”
&esp;&esp;苏彦扣着桌案,“让传令兵也走一趟,能来多少是多少。”
&esp;&esp;李肃应声退去。
&esp;&esp;“朕带了三千卫的,师父不必忧心。宫中有阿姊替我,绝不会让言官抓到错处。”江见月将药篦入碗盏,端来给苏彦,“再说朕悄悄地来,一会悄悄地走,眼下天气比来时好多了,估摸快些的话,傍晚时分便至长安城中了。”
&esp;&esp;苏彦本为她这般而来心生恼意,眼下闻她即刻就走,更是不可思议,“陛下,臣还未问您,如此风雪天,您来去匆匆,到底所谓何事?”
&esp;&esp;江见月跽坐在案,轻轻吹着他的药,舀起一勺试了试,还是烫的,便继续搅拌着,“这处不在宫中,且只有你我二人,师父能弃了这些君君臣臣的吗?”
&esp;&esp;苏彦瞧她举止,目光从她面庞滑到药盏,觉得她仿佛于素日不太一样,遂温声道,“告诉师父,是不是宫中出了事?可是朝臣又难为你了?师父有收到消息的,臣工们自师父走后,也陆续告假。”
&esp;&esp;他顿了顿道,“这厢举措,暗里意味他们为师父是从,实乃在挑弄我们的关系。你莫怕,谁也离间不了你我。师父总是同你站一处的。”
&esp;&esp;眼见面前的姑娘愈发深看他,乌黑的杏眸氤氲起雾气,眼眶一圈圈发红。
&esp;&esp;苏彦便知当真受了委屈
&esp;&esp;“足腕还疼吗?”他看着她手背擦伤,还有面庞划痕,哄慰道,“手上和脸上的伤都不要紧,昨夜给你涂的药,都是祛疤消痕的良药,一点疤痕都不会落下的。”
&esp;&esp;“疼的。”少女生出左脚,“一走路就疼,师父揉一揉。”
&esp;&esp;她眼中雾气迷蒙,泪光盈盈,尤似年幼怯怯向他讨要一卷书,一支笔,让他无法拒绝。
&esp;&esp;苏彦笑了笑,带她坐去卧榻,弯腰脱了她的鞋,正要脱袜想了想终是没脱,只隔袜按揉她足腕,“朝臣的事,不必放心上。只是以后断不可如此了,你要是有个万一……”
&esp;&esp;苏彦感受着她依旧微肿的脚踝,心中不忍,“师父本就决定明后两日赶回的的。后日除夕,总是要陪着你的。”
&esp;&esp;“对,师父说过,年年岁岁,都不会再留我一人守岁。师父还说,与我同行,绝不中途叛道。”江见月看着男人宽阔的背脊,竖冠的青丝,两者间露在外头的一截脖颈,还有跌在脖颈和肩背上的一根乌发,话语朗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