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先生多次上折子，祈求回乡，却一直没被批。他不是胡闹的人，如此急切催促，怕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esp;&esp;他想去看看，听他再讲一回。

&esp;&esp;赵云惜立在书桌前，看着桌上正在练的大字。

&esp;&esp;“志不立，天下无可成之事。故立志而圣，则圣矣；立志而贤，则贤矣；志不立，如无舵之舟，无衔之马，漂荡奔逸，终亦何所底乎？”

&esp;&esp;她哑然。

&esp;&esp;她不懂古时的文人气节，自然探不到林修然内心真实的想法。

&esp;&esp;看着桌上的字，她陷入其中。

&esp;&esp;林修然见她看得认真，笑着道：“这是先生的字，清婉通神，堪为临池模范……”

&esp;&esp;“给你俩备的字帖，你多学学，也能长几分灵秀。”

&esp;&esp;夫子还是个嘴巴毒毒的夫子。

&esp;&esp;“冒昧问一句，夫子是什么样的病症？”她不通医理，但有时古代的绝症就是能用现代的常识治。

&esp;&esp;林修然沉默片刻。

&esp;&esp;“阴阳两虚型肺痨。”

&esp;&esp;在此时简直是绝症中的绝症。

&esp;&esp;赵云惜听罢，也有些可惜，肺痨这病确实很麻烦，还是个富贵病，你好生的养着没什么事，若是劳累、严寒，还真是不容易好。

&esp;&esp;“王先生得了肺痨，你明年开春再送也不迟。”她盯着夫子的眼睛慢慢说。

&esp;&esp;她对肺痨的了解，仅限于红楼梦中对林黛玉病情的猜测，她们那时候寝室的一群舍友，还专门搜了怎么治肺痨。

&esp;&esp;有说肺痨的，又说先心病，她们都搜了。

&esp;&esp;略记得一二，具体却不太清楚了。

&esp;&esp;“我看杂书中有些，此病要用补天大造丸的方来治，具体的不大清楚，那时候年岁小，只扫了一眼。”现代医学发达，能扫一眼，也是对林黛玉太过惋惜，恨不能穿进书中救他一回。

&esp;&esp;林修然笑了笑：“无事，我就去看看他。”

&esp;&esp;陪他走一程。

&esp;&esp;赵云惜欲言又止，低声道：“人活着，才能看到以后，夫子，我们在家等你。”

&esp;&esp;张白圭纵然不知发生什么，但他察觉到气氛不对，便循着娘亲的话，奶里奶气道：“我们等夫子回来！”

&esp;&esp;林修然摆摆手，示意她们出去。

&esp;&esp;赵云惜抿了抿嘴，手里拿着字帖，立在书房的窗户外头，她还记得头一日进林宅，他风骨如竹。

&esp;&esp;她一步三回头，还是走了。

&esp;&esp;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