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之处仅有两县……”
&esp;&esp;“哦?”严含章挑眉呲笑,“那依叶少卿的意思,这两县的官吏因着配合赈灾不予追责,其他县的官吏便可依法严办?那只怕是到时候,明明只有两县的赈灾会变成四十七县,到时候谁来负这个责?是叶少卿么?!”
&esp;&esp;“严含章!你少强词夺理!……”
&esp;&esp;“好了。”永丰帝打断了两人的争执,沉默片刻,又转头看向了封令铎。
&esp;&esp;大昭建国不过两年,根基未稳。
&esp;&esp;当初永丰帝进京之时,除开像封令铎、叶夷简这样一直跟随的亲信,还有一半的官员,实则都是前朝归顺而来。
&esp;&esp;中央朝廷尚且如此,遑论闽南路那样天远地远的边陲之地。
&esp;&esp;闽南路的事若是放在当地,只是个贪污渎职的案子,可一旦入了上京,贪案便不再是贪案,而是各方试探皇帝对前朝官员态度的机会。
&esp;&esp;如今永丰帝要稳、要人心,自然就不能对闽南路下手太狠,以免被有心之人冠上“借口清理前朝之人”的名声……
&esp;&esp;思及此,封令铎出列道:“既往之事,且置勿论,当务之急,需以赈灾为重。臣认为可予有罪官员降级、罚俸、收缴赃款等惩罚,再令其戴枷办事、戴罪立功,有王怀仁重罚在前,闽南路上下官员当感念陛下宽仁,将功补过、尽心尽力。”
&esp;&esp;此言一出,永丰帝脸上的神情当即松懈下来。
&esp;&esp;他点着头,接连道了几句“甚好”,而后不再给众臣议论的机会,挥挥手,让众人都散了。
&esp;&esp;叶夷简心头还闷着,回头瞪了眼封令铎,气哼哼地走了。
&esp;&esp;“恪初留步。”
&esp;&esp;身后传来永丰帝的声音。
&esp;&esp;他看向叶夷简离去的方向,对封令铎无奈笑到,“他就是那么个性子,一本法典看得比什么都重,你下来多劝劝他。”
&esp;&esp;封令铎拱手应了句“是”,又道:“不过以他那记性,恐怕还没走到东华门,就已经将方才的争论忘得差不多了。”
&esp;&esp;言讫两人都笑起来。
&esp;&esp;永丰帝端肃了语气和神色,问封令铎到,“朕还听说你受伤了?”
&esp;&esp;“不碍事,”封令铎道:“只是些皮外伤,回程的路上便已养得差不多了,承蒙陛下惦记。”
&esp;&esp;永丰帝笑笑,语气里倏尔多了些揶揄的意思,“朕惦记你是一回事,主要有人比朕更惦记着你……”
&esp;&esp;“皇兄!——”
&esp;&esp;清丽的女声打断了永丰帝的调笑。
&esp;&esp;封令铎回头,只见正门的围屏后一道窈窕身影,肩若削成、延颈秀项,行走间步摇轻晃、环佩玎珰,人未睹,声先至,像殿外六月的骄阳,忽然悠悠地扑了进来。
&esp;&esp;封令铎拱手恭敬地对来人揖到,“臣封令铎,见过宝华公主。”
&esp;&esp;这一拜,倒让永丰帝和宝华公主都愣住了。
&esp;&esp;与封令铎一样,永丰帝也是前朝罪臣之后,家族被贬至益州后,就结识了封令铎,两人相识数十年之久,登基前更是以兄弟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