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想起她,身体便不自觉地作出反应,这大概是标记的作用,他们毕竟是如此得紧密相连。
&esp;&esp;他已经有了一丝轻微的干渴,在无法近距离接触到艾妲的时间里,对于她信息素的渴求从未停止,虽然她留下了浓郁的气息,他可以待在她的衣帽间里……但是仍有萦绕着的、不愿散去的焦渴感,搔刮着他的心脏。
&esp;&esp;卫瓷抿起嘴唇,那种由内而外的、无法忽视的空乏缠着他,不知怎的,他蓦地想起了那个因他的笨拙而显得格外忙乱的清晨,艾妲披散着一头浅金色的长卷发,他望着她的背影,茫然无措。
&esp;&esp;“……爱尔柏塔,能教我如何盘发吗?……执政官用的那种,古典的发式。”
&esp;&esp;“喔?”兔子玩偶感到一丝讶异,又欣喜道,“您早该在这方面下功夫了!虽然现在才学习,有些太过于刻意地讨好,但总比什么也不做的强。您也真是的,是不是跟爱尔柏塔一样感到焦虑了呢?在孤零零一个人的夜晚,没有alph息素的抚慰,您也会感到寂寞吧?”
&esp;&esp;“……”
&esp;&esp;卫瓷咽下了喉边反驳的话语,有一丝惶惑悄然漫上心头,他攥紧了拳,任复杂的情绪在心底翻腾。
&esp;&esp;在那一瞬间,他想说什么呢?他只是看着艾妲披散着头发,走上飞行艇的背影,升起一丝歉疚,他本应为她做的……就如同被艾妲囚禁在元帅府时,看见她在灯火中蹙起眉头的模样,他也不禁思考自己还能为她做些什么。
&esp;&esp;但他此时也感到不确定了,他无法分辨,这种冲动是因何而起。
&esp;&esp;是出自于他长久的感情,还是因标记、因信息素的作用,一个oga想要讨好、取悦他的alpha ?
&esp;&esp;第60章
&esp;&esp;当卫瓷开始学习如何为艾妲编发、盘发, 就像他过去笨拙地试图掌握甜茶点的烘焙方法的时候,他才久违地发觉时间流逝的速度也可以这样快。
&esp;&esp;自从他离开了帝国元帅的职位,不再需要从清晨起就往来军部与港口奔忙, 检视舰群与部队, 便感觉白日分外漫长。
&esp;&esp;他像一个囚犯辗转各地囚室一般,被关押在这一处,或那一处,终日不知该做些什么,只是枯坐等待。
&esp;&esp;直到他鬼使神差地,找到事情可做,等爱尔柏塔贴心地用光幕播放完搜罗来的编发教程, 卫瓷有些生涩地, 拢起自己的长发来试过两三次,弄得凌乱不堪时, 他一回神,已经是正午时分。
&esp;&esp;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悄然流过去。
&esp;&esp;那些无需出门工作、习惯于一天中的大部分光阴待在家中的oga们,是如此消磨时间的吗?
&esp;&esp;卫瓷动作迟缓地,用手指将自己的头发一绺绺梳直理顺,拆去了在他眼里显得怪异的式样。他站起身,与爱尔柏塔一道来到那张乳白色的石英长桌边坐下,准备用午餐。
&esp;&esp;将盘中的合成山羊肉撕成一条条时,元帅不禁想着,他从前似乎默认,当家庭中的alpha在外工作时, oga能闲适而惬意地待在宅邸中,这是他们应得的一种优待。他们可以用这份时间放松、玩乐,比如侍弄花草、豢养星际宠物,或是和亲近的oga好友逛逛寰宇百货商场。
&esp;&esp;这应该是一段轻松的时光。有alpha对此颇有微词,认为自己辛劳地一力肩负起了家庭开支的巨大成本,他们的伴侣却日日享乐。
&esp;&esp;不过元帅总是认为,oga理应被呵护、被照顾,性别决定的职责天然就不同,他的妻子不用承担任何,他能给予她所有想要的。
&esp;&esp;他当然是这么畅想他与艾妲的未来的。
&esp;&esp;他会延续那位殿下的,令全帝国oga羡慕着的生活。
&esp;&esp;但事实是,艾妲真正想要得到的,与他身为alpha理所当然的设想,总存在着偏差。
&esp;&esp;而此刻卫瓷身处华美豪奢的宫殿,有全能型高智能机械体陪伴着他,不用操心新币的花费,艾妲足够宽宏地给予了他一定的自由。除了无法迈出弦乐宫的大门,他确实像那种正常的、富足的家庭中的oga了,只需思考如何在夜晚侍奉自己的alpha ,其余时间随便他观看光幕影片、做些烘焙、养花养宠,或是别的什么oga的主流爱好。
&esp;&esp;然而他并没有感到一丝轻松。
&esp;&esp;元帅确切地意识到,他人生中的某些选项变得灰暗。偶尔回想起曾经的某个不可复刻的心神激荡的瞬间时,他站在窗前眺望远方天幕,纵使没有繁重的事务压身,难得的闲适,也只有干巴巴的无味。
&esp;&esp;不过他已经悄然丧失了想挣脱这一困境的那种意志,像是缓慢地溺毙在温水中。卫瓷逐渐淡忘了贝尔芬格堡的囚室里,促使他将银叉插入自己脖颈的巨大绝望,他不再有强烈的情绪,只是沉默地忍耐,过渡到麻木。
&esp;&esp;然后鬼使神差、情不自禁、十分下贱地想着,他还能为艾妲做些什么?如何令她感到舒心?自己还有什么可榨取的价值?
&esp;&esp;这或许是标记成结的牢固链接,带来的一点点侵蚀全身的细微改变,卫瓷曾体会过一次。在那时,他不自觉地为戕害兄长的艾妲辩解。信息素掺杂着爱意,扭曲是非,让他不再是独立的主体,以alpha的想法为自己的想法,以alpha的意志为自己的意志。
&esp;&esp;他难以抵抗这种本能。
&esp;&esp;卫瓷上了楼,他没有去到艾妲通常来此使用的那一间卧房,而是回到了他最初被囚禁于弦乐宫时居住的地方。爱尔柏塔在楼下愉悦地哼着歌,做着机械养护。卫瓷带上门,低垂着眼睫,感到那一处濡/湿越加难以忽略,有什么流经了他的大腿/内侧,十分清晰的温热滑腻感。
&esp;&esp;这是标记之后,由本能而引发的另一影响,隐秘,难以言说,同样无法抵御。
&esp;&esp;随着艾妲未造访弦乐宫的时间一再拉长,卫瓷将自己锁在房间里的次数也越发频繁,爱尔柏塔对他在做什么心知肚明,曾好心地给过建议,“执政官大人的衣帽间里有一个小隔间,既是信息素味道浓烈的地方,又不至于玷污了她的衣物。我怀疑,这就是专门为您准备的,您大可以在那儿解决,隔音效果也很好呦。”
&esp;&esp;卫瓷不知是出于一种怎样的执拗,始终只肯折磨自己,不愿在艾妲的衣帽间里做那种十分下流且放荡的事情。他至多,在难耐时,小心翼翼地远离那些繁复华丽的衣裙,轻轻嗅闻残留下来的浅淡花香,然后便攥紧拳转身走出去,决计不让自己久留。
&esp;&esp;他在疲惫不已,却始终难以抚平焦渴时,生出过浪潮般的自我厌弃,亦有一丝带着惶然的疑虑。元帅在做alpha时,称得上恪守礼节,他较少感知到那方面的欲望,或许是因星间征战消耗了大部分的精力。他也曾梦到过与未婚妻的新婚之夜,在晨起时耳尖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