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梦?恐怕正是印证了那句俗语,“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念君太多,君自入梦来。
&esp;&esp;忽然又小小的羞赧起来。身体里的酒精分子汹涌沸腾,叫嚣着,翻滚着,点燃血液里无数细小的火种,复又变得灼热。熟悉的眩晕感再度横冲直撞,搅得人心绪不宁、躁动难耐。
&esp;&esp;意志一旦缴械,便只能由那股不由分说的热浪架至半空,在昏沉与失控之间浮沉。
&esp;&esp;她浑身赤裸,头发丝被浴灯映得莹白,像是西方油画里万人朝拜的圣洁神女。
&esp;&esp;神女望向盥洗镜,视线与镜中的男人撞上。俏皮地眨眨眼,忽而以常人无法反应的速度从背后环住他的腰。
&esp;&esp;乳儿饱满、柔软,紧密又亲昵地贴上他的背。
&esp;&esp;席宥珩几不可察地僵住,不敢呼吸。肉尖触感明显,他做不到忽视,心里叫苦不迭。
&esp;&esp;商枝却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行事,只是安安静静地抱着,下巴抵住左肩,呢喃时连带他肩膀都一阵酥麻。
&esp;&esp;“我今天不太开心,席宥珩。”
&esp;&esp;依赖、脆弱,罕见的语气。席宥珩心脏微微下陷一块。
&esp;&esp;随手将已经洗干净的内裤晾在一边,一手撑在池边,保持着上身半弯曲的姿势,另一只轻轻覆上交迭在自己腹前的两只手。
&esp;&esp;湿润的凉意在两人之间蔓延。
&esp;&esp;他微微勾拢拇指,指腹小心翼翼地摩挲她的指节,稍侧过头,声音压得低沉:“为什么不开心?”
&esp;&esp;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皮肉摩擦衣料的声响,他知道是她摇了下头。
&esp;&esp;心里就有点微末的怅然,也许是失落即使在“梦”中妻子也不愿对自己敞开心扉,无声地喟叹。
&esp;&esp;还不够,自己做的还远远不够。私以为已经筑起足够坚固的堡垒,能抵挡她所有不安,此时却明白原来那不过只是沙堡,经不起她信任的浪潮真正冲击。
&esp;&esp;用于加固的砖石、混凝土,或就藏在她身上,待自己觅寻。
&esp;&esp;商枝这会儿又觉得头脑开始混沌起来,方才短暂忽略的虚软疲惫缓缓浮现,正觉得有些站不稳时,忽然听见男人没头没脑说出一句:“我永远在。”
&esp;&esp;“在哪?”她一愣,直到过去数秒才完全理解这话的意思,眼底逐渐染上一层浅淡的笑意,“梦里的席先生居然这样温柔吗?真是让人···心动呢。”
&esp;&esp;“只是可惜,等梦醒来,一切就不复存在了。”她似乎有些遗憾。
&esp;&esp;席宥珩呼吸都变得轻柔。很难描述这一刹那的心情,很难想象她不过寥寥几语,就在自己胸腔里掀起一场暴烈的海啸。
&esp;&esp;心动。他今天才体会到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词。
&esp;&esp;他情不自禁地低声问,“那就不醒来,一直在梦里,好吗?”
&esp;&esp;商枝还真就顺着他的话认真思考了会儿,又认真地摇摇头,“梦的世界太虚妄,活人不宜久存。比起这里,我更喜欢真实的地方,真实的席先生。”
&esp;&esp;分不清这时候是失落更多还是黯然更多,但在他理通其中关节过后,那点被拒绝的酸涩都被一股后知后觉的窃喜重刷了干净。
&esp;&esp;毫无疑问,商枝是喜欢,甚至沉迷“梦”里温柔的席宥珩,可她却毅然选择了回归现实。
&esp;&esp;即使在意识不太清醒的状态下,她也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商枝,不过分沉溺于虚幻、能够分清幻想与现实、冷静成熟的商枝。
&esp;&esp;最重要的是,她最后半句“我更喜欢真实的席先生”,去掉状语与定语,最终可以缩减为······
&esp;&esp;——我喜欢席先生。
&esp;&esp;然后他就笑了,自己曾经的语文老师要是知道教过的学生这样胡乱缩句,估计气得能掰断十盒粉笔头。
&esp;&esp;“好,还你一个真实的席宥珩。”他温声呢喃。
&esp;&esp;醒来吧,枝枝。等你醒来,我才能进行下一步计划。
&esp;&esp;商枝静静地听他说话,眼皮渐渐打起架,原本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没等说出口就睡倒在他的肩上,眼看头一歪就要滑下,席宥珩眼疾手快迅速转身将她接在怀里。
&esp;&esp;倒是有些意外她的入睡速度,犹豫片刻,还是将她抱上了床。
&esp;&esp;比起洗澡,休息对醉酒者而言显然更重要。
&esp;&esp;
&esp;&esp;席宥珩是被胸前一种奇怪的凉软触感弄醒的。
&esp;&esp;迷迷糊糊睁开半拉眼帘,只觉画面朦胧,像是隔了层磨砂玻璃。眨了眨眼,待眼底雾色褪去,才勉强辨认出面前的模糊轮廓正是天花板上的吊灯。随意朝一个方向偏过半个头,蓦地闯入大片铺散的浓密墨色。
&esp;&esp;身姿妙曼,是个女人。
&esp;&esp;女人长发绸亮,像杂乱的海藻相互缠绕、堆迭,一部分垂在他上臂和胸膛,又觉得瘙痒。
&esp;&esp;手漫无章法地在他胸腹游走,肌肤擦过之处是无论如何都忽略不得的战栗。手臂逐渐向上下两侧撑开,身体也调转了方向,侧倾过去,像个四肢柔软的八爪鱼将他死死吸住。
&esp;&esp;带着温度的轻压力一点一点覆上他的身躯,分明没什么重量,可他却被压得呼吸不畅,大脑都因为供氧不足而轻微晕眩。
&esp;&esp;这时候思维尚且停滞着,他静了静,努力分辨现在发生的一切。
&esp;&esp;同床,共枕,女人。
&esp;&esp;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没有睡前的记忆?
&esp;&esp;稍微定了定神,他想先坐起身,却被女人愈加过分的动作压制地动弹不得。
&esp;&esp;“嗯……你身上好热,真舒服。”
&esp;&esp;她整个人都爬伏在他身上,两腿叉在身侧,侧过脸,颊面紧紧贴住胸膛,说话时有潮湿温暖的气息喷扑,引得鸡皮疙瘩鼓起一片。
&esp;&esp;“…你先放开我。”席宥珩忍住胸口莫名的心悸,耐下性子与她商量。
&esp;&esp;女人反倒往更上的地方拱了拱,笑道:“原来席先生也会撒谎。”
&esp;&esp;感受到某处的灼热跳动,她故意摆弄胯骨,专碾着那儿画圈。
&esp;&esp;“好奇怪哦,怎么有根硬棍子一直戳我肚子,您能解释一下吗?”
&esp;&esp;他哑着嗓子,不答反问:“为什么我们是裸着的。衣服呢?”
&esp;&esp;“这得问您。”她没有多做解释,眸中狡黠之色若隐若现。
&esp;&esp;问我?他稍感诧异,心知女人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也没气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