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泥沼。你有你的蓝天大海可以去追寻，广阔天地任你遨游。而我…”

&esp;&esp;她微微低下头，看着自己洗得发白的帆布鞋尖，“我也有我的种子需要埋进土里等待发芽。哪怕这片土地再贫瘠污秽，也是我生长的地方。这里始终有我想要守护的东西。”

&esp;&esp;说完，都煦不再看沃桑骤然变色的脸。

&esp;&esp;她转过身，动作有些僵硬地走回自己的座位，默默开始收拾散落在桌上的课本和文具。拉链被拉上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异常响亮，像一道无形的闸门落下。

&esp;&esp;沃桑僵在原地，脸色由苍白转为涨红，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

&esp;&esp;都煦那番话，像鞭子抽在她刚刚暴露出的怯懦上，让她既羞恼又无力反驳。

&esp;&esp;“快去操场吧，我只请了半节的课。”

&esp;&esp;她看着都煦的背影，还是如记忆般那样薄薄的、矮矮的，仿佛很容易就可以断折。然而事与愿违，在遭遇无数风雨过后，她却格外净亭，像一株永不妥协、静静在角落盛放的草本植物。

&esp;&esp;此时她正透着一种孤绝的疏离，把自己隔离在外。

&esp;&esp;一股灭顶的失落感和被抛下的恐慌感攫住了沃桑，让她动弹不得。她张了张嘴，最终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esp;&esp;走廊的尽头，连接着行政楼方向的拐角阴影里，一个颀长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伫立着。

&esp;&esp;钱淑仪双手环抱在胸前，身体微微倚靠在墙壁上，姿态放松。

&esp;&esp;她刚才就站在这里，隔着教室虚掩的门，两个关系亲密的女孩的争执，如同最清晰的广播剧，一字不落地传入她的耳中。

&esp;&esp;此刻，她嘴角那抹惯常的、冷静自持的线条，极其缓慢地向上牵起，混合着满意、掌控和淡淡嘲讽的弧度。

&esp;&esp;一切，正如她所料，一步步滑向她早已布好的轨道。这种运筹帷幄的傲然，让她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