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调动了,汪春艳领着小顺儿搬走了,这个家一下子就感觉轻松了。就连来娣都觉得活儿少了。以前还要给姑姑和表弟洗衣服,现在都省了。
汪春生和管秀珍如今都不“跟车”,因此每天回家,所以汪王氏在家的地位明显是下降了,就连能扣到的钱都少了。现在家里的事儿都是管秀珍自己盯着。
以前给她生活费让她操持,现在可没有这个事儿了。
汪王氏跟儿子抱怨了好几次,但是汪春生却没接茬儿。
他都四十来岁了,儿子才一岁,他六十不能干了,儿子才二十,如果不趁着现在年轻多给儿子攒一点,将来哪里能轻松?反正老娘也不缺吃不缺穿的,攒了钱保不齐就被小顺儿要走了。不如把这个钱省下来。
他对老娘没意见,但是可不想继续养外甥了。
他自己有儿子的。
倒不是汪春生变化大,而是情况不一样了。以前没儿子,他对外甥好指望老了有个依靠。现在他自己有了,就还是更注重自家了。他跟他媳妇儿两个人都调离了火车就是为了能多照看家里。
那自然不用老娘。
是的,管秀珍也终于调动好了,她现在退到后勤部门了。为了托人帮忙,她家的存款都少了不少。所以更得省钱了。
“儿子,我说话你听没听啊?”
汪春生:“听了,妈,你都一把年纪了,就别管那么多了。现在秀珍时间多,让她管就是了。你又何必,有吃有喝不好吗?总之老了我也不会不管你。对了妈。你有没有想过再找一个?”
汪王氏:“你什么意思?你想把我撵走?”
汪春生:“妈你想哪儿了,不是的,我这不是看孙大妈……嗐,我想着如果你有什么想法,我是乐意的。我不像是他家儿子,老娘找第二春气的抽过去。我是乐意的。所以我想着你如果有这个想法可得告诉我,可别瞒着我,到时候弄的不好看。”
汪王氏松了口气,说:“我不找,我和她不一样,我年轻的时候就守寡了,习惯了。那会儿我带着你们两个过日子,不找就是怕再找一个男的对你们两个不好。再说,那会儿我还年轻,也总是还能生的,一旦真的再怀上呢,这有了亲生的,后爹哪里会把你们当回事儿。我可不敢冒险,一来二去也就放弃了。年轻那会儿我都没找,现在更不想找了。我也一把年纪了,再找一个去伺候老头儿人吗?我可不干。我跟孙大妈不一样,她家老头儿才死多久,孩子又大了不用操持家,她自然是开始动花花肠子。我那会儿每天为了嚼谷儿都累的够呛,可不想那么多。人和人不一样。我可不像她,整天想着那事儿,你就放心吧。”
汪春生眼神闪烁了一下:“妈你别介意,我也是听秀珍说你外面有几个朋友……”
汪王氏:“这个嘴贱的,我是有几个关系不错的,有时候凑一起吃个饭什么的,我也就是图个吃点好的。你这让我跟他们更进一步,想的美。我蹭吃蹭喝呢,咱不吃亏。”
汪春生笑了出来,说:“妈你是这个。”
比一个大拇指。
汪王氏:“你放心,妈虽然软弱但是可不是外头那些蠢货。让老爷们忽悠的大傻叉。”
“妈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汪春生也是真怕他妈跟孙大妈那样,要是那样可是丢人现眼了。他还是要面子的,他妹妹的事儿已经够让他没脸了。好在她嫁人了。他媳妇儿说的对,也不是说一定要逼春艳走,而是逼一逼她。她好好找个男人过日子总是比跟这个好跟那个好强。
他也是为了妹妹好。
汪春生给自己找理由。
他说:“妈,最近你多帮忙带一带孩子,秀珍虽然调动岗位去后勤可以带孩子过去,但是总归不好每天带过去。”
汪王氏嘴角抽了下:“还不是你媳妇儿自己信不过我。”
“哪信不过你了?不是的,她主要是考虑孩子还要喂奶什么的。”
这话不管汪王氏信没信,但是总是一个合适的x理由。
娘俩儿正说话,就听外面传来开门寒暄的声音,汪王氏撇嘴:“肯定是齐朝阳,他最近都是杜家吃完饭再回家。整天这么蹭饭,还真好意思。越有钱的人越抠儿。”
汪春生:“齐队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空手蹭饭的。”
他还是跟齐朝阳共事过的。
“齐队人挺好的。”
“哼,要是他父母在地底下知道,估计都得骂这个儿子,整天没事儿就来杜家,这还没结婚呢。就跟上门女婿一样。”
“妈,你别说这个话,这多难听?让人听见还觉得我们有什么冤仇呢?何必讨人嫌惹麻烦。”
“行行行,知道了。”
走廊里走过的确实是齐朝阳,他这会儿刚下楼,可见葛长柱汪春艳夫妻晚间活动开始的多么早。
齐朝阳离开,杜鹃趴在窗口跟他招手,齐朝阳笑着抬头也张扬的招手。
杜国强:“这个腻歪劲儿。”
杜鹃:“哪有啊!”
她跟齐朝阳可不腻歪,两个人凑在一起不是说一些工作上的事儿就是锻炼一下身手,有时候还要拉着杜国强说一些奇闻轶事,开开眼界。
要说真是腻腻歪歪的你爱我,我爱你,他们可真是没这样。
杜鹃:“说起来啊,爸爸,最近齐朝阳总是在,他真的完全没问过我们家的情况。”
他家吃的好,虽然收敛了几分,但是也是很好的。
齐朝阳经常蹭饭,但是却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
杜鹃:“还真是让你说对了,齐朝阳并不会主动问。”
“他也不是个傻子,他当然不会问,你妈和你舅舅都是做厨子的,我们家能弄到好东西,其实挺正常的。你越是小心翼翼一副心里有鬼的样子,他越是会觉得不对劲儿。”
“那倒是。”
系统这种东西,只要她不实际操作,想破头都想不到的。
“你跟齐朝阳就打算这样先处着?”
杜鹃:“对啊,我们是想着再互相了解一下,我才是二十,不着急。”
一家人都笑了出来。
笑够了,陈虎梅说:“对了,你们知道吗?我们厂子车队,就胡相明他们车队有两个人出事儿了。”
她的消息还没有汪春生灵通,汪春生都知道好几天了,她刚知道。
“出车的时候遇见抢劫了,你说多危险。现在车队那边人手不够用,我们厂子都下通知了,希望会开车的人申请调岗。”
杜鹃:“怎么不对外招聘啊?”
“招了也不是正式工,人家会开车的会干吗?”
陈虎梅翻白眼:“你也不想想,一般人怎么可能会开车。能学车的人,还能没工作?”
杜鹃:“也是哎。”
她眼珠子叽里咕噜的:“爸爸,你不是也会开车吗?”
杜国强:“我会啊,但是我也不想去做临时工啊。”
陈虎梅:“别瞎出主意,开车去外地多危险?我们厂子那两个说是得休养好久好久呢,咱家也不差钱,不干这个危险的活儿。再说,厂子又不能安排正式工作,去什么去。当初齐朝阳招揽你爸去市局的时候,还说一年临时工之后想办法帮他转正呢。就这你爸都没去,你爸去车队干啥?”
杜国强:“哈哈哈,是啊,不过倒是幸好我没去市局。不然齐朝阳再跟杜鹃谈恋爱,我又临时工转正了。你说到时候外面得传成什么样。我当初要是真的答应了,保不齐别人还以为我们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