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你咋就知道我睡得晚。”一个老爷们嘟囔抱怨。

杜鹃：“大哥，你听到什么动静了吗？大家要是听到什么动静可得给我们提供线索啊。你们也晓得，这样的人在附近转悠。这多危险啊。咱们早点给人抓到也早点安全，你们说对吧？”

杜鹃和李清木在人群的两侧，都打听着呢。

杜鹃：“你们也看到了，这地上有血，真是有事儿，这就是个危险人物。咱们这一片儿一贯可都是安全的。这种人出没个多吓人啊。”

“公安姑娘，我听到动静了。”一个大婶子飒爽的说：“差不多九点多那会儿吧，我出来上茅房，就听到外面传来唧唧呜呜的声音。不过我当时以为又是去鲍宏家的，就没开门看。”

大概是因为有人开了头，刚才被点名的二子儿也说：“我也听见了，我觉少在院子里锯木头做板凳，就听到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这给我吓得啊，我也没敢出门看啊，就赶紧钻进家里了。”

他瞄了一眼一个干瘦苍白的老爷们，小声说：“我也以为失去鲍宏家的，是他家闹出来的争执呢。”

苍白的男人立刻不乐意了，说：“你这是什么话，怎么就是来我家，我家今晚根本没来朋友做客的。”

杜鹃：“那你听到什么动静了吗？”

鲍宏咳嗽起来，咳嗽了好半响，说：“我也听到了，我听到外面有人咳嗽个不停，不过我不知道是人啊。我以为是刺猬呢，也没在意，再说我家听收音机呢……”

杜鹃：“……？？？”

刺猬会咳嗽？

没听说啊！

她这还真是不知道的。

不过这也看出来了，这个时间，又是夏天，还没睡的人家其实挺多的，大家或多或少都听到点动静儿，但是出于各种原因，都没有出门，她看向了那个鲍宏。

鲍宏有点不自然，尴尬的说：“我家是没睡，但是也真是不知道发生了啥，一般外面有事儿，我们家都是不参与的。我家弱的弱小的小，唯一还行的就是一个女人，这哪敢掺和别的事儿。”

杜鹃哦了一声。

她又问了几个，听到的是挺多，但是知道细节的不太多了。

不过吧，杜鹃看着一个十六七的小姑娘欲言又止，犹犹豫豫的样子，杜鹃估摸着，这姑娘许是知道什么，只是刚才没说，她也没立刻就问。

不过好在，这会儿所里其他人也过来了，带队的是卫所，除了老高他们，还有所里值班的人，人很快的就多了起来。

卫所：“大家分散了录口供，杜鹃李清木老张，你们几个负责录口供，陈正民你领陈晨还有小赵他们勘察现场……”

现场大家很快的就活动起来。

杜鹃他们开始单个儿的录口供，她第一个就叫了那个姑娘。

杜鹃看着她，说：“你是看到什么了吗？你如果看到什么直接说就行，我不会对外说的。”

分散了单独录口供，可说的就多了。

这姑娘显然也不是真的想隐瞒，只是刚才大家都在，人很多真的不好说。

杜鹃单独叫了她，她也开了口：“我看到了，有两个人把一个老爷们扒光了。”

她脸色微红，说：“连裤衩子都没留。”

杜鹃：“……”

对上了！

就是这个！

她立刻说：“你详细说说。”

姑娘说：“我叫红玉，就住在那里。”

她指了一下，正好是在鲍宏家斜对门。

红玉说：“我家人今天傍晚上山捡柴，衣服都脏了，我回来之后就在院子里洗衣服。那会儿我已经洗完了。正晾衣服呢，就听到外面传来奇怪的动静儿。我就趴着梯子趴在墙头上看了看。结果我就看到一个男人掐着另外一个男人，还要拿刀捅他。今晚月亮挺好的，我看的真真儿的，他那刀子寒光一闪！！！”

杜鹃嗯嗯点头，说：“你继续说。”

红玉：“然后被掐住那个人有个同伙儿，就一石头下去了。当时我差点叫出来，可是他们是两个男人，我也怕他们杀我。就赶紧捂住嘴，没敢叫。我当时都吓死了，那两个人也吓死了，其中有个矮胖的过去看了，说是没死，活着。于是两个人就给那个被打昏的扒光了，裤衩子都没剩。”

她微微脸红，缓和一下又说：“我听不清他们具体说了什么，隐约听到金牙什么的，他们还给那个人的牙砸下来拿走了。再后来，那两个人抢劫的还有那个一头血的，他们就都跑了。”

杜鹃疑惑：“那个受伤的也跑了。”

“跑了，就那么光着跑的，我看的真真儿的。”

杜鹃倒是更疑惑了。

这个人都受伤了，还被抢了，他是受害者，这跑什么啊。

杜鹃分外不解。

“你还知道什么吗？”

红玉摇头：“再更多我就不知道了。我知道的就是这些。”

杜鹃：“谢谢你。”

“不客气，我既然看到了总是要提供线索的。”她挠挠头：“我就是不好意思直接说我看见了。”

杜鹃：“我明白的。”

小姑娘多少是脸皮儿薄的，再一个，大庭广众之下说的这么详细，要是真的招来报复呢。

所以杜鹃能理解的。

这个姑娘看见了，也不仅仅是她，也还有旁人看见的，这倒是挺出乎杜鹃的意料之外，敢情儿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但是为什么没人出来制止呢。

其实现在大家都挺热心肠的。

抓贼见义勇为什么的也挺多的，突然这样还挺让人纳闷儿的。

倒是最早搭话儿的那个王大妈小声给杜鹃解了疑惑。

“瞅见刚才那个老爷们了吗？就鲍宏，他媳妇儿是干那个的，人家长得好看，那生意可好，接触的人也多。有时候争吵都是因为客人之间的纷争。我们哪敢多管闲事儿？”

杜鹃恍然大悟。

“他家门口有争执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就有过这种事儿，两个老爷们撞上了，彼此在他家门口大打出手。时间长了这种事儿多了，我们也就习惯了。他家门口有点动静儿，我们都不过去拉架。不然还被人埋怨。你说我们犯得着吗？”

老太太继续说：“早几年但凡有声儿，我还要看看热闹，现在这种事儿多了可是x真的看不进去了。反正就是男人那点事儿。也不知道这次是为了个啥，要是真的还是为了他家，可真是……”

杜鹃也说不好，毕竟受害者和抢劫的都跑了。

他们觉得是那个连环作案的“变态”，但是也不能说就不是客人纠纷。

杜鹃看向鲍宏，鲍宏搓着手，低眉耷拉眼的躲在媳妇儿身后，半点也不像是什么老爷们。倒是鲍宏的媳妇儿对天发誓：“公安同志，你们相信我啊，我对天发誓，今天真的没人来。再说就算是有人来，也不至于真的动刀子啊！这可是刀子，疯了吗？”

她也知道自家这点事儿瞒不住公安，格外的认真：“真的，你们相信我。”

“那你家听到动静了吗？”

“我家没有啊，我家开了收音机，在家听收音机呢，这哪儿听见外面动静了啊！再说，外面有点动静，我家都习惯了，所以也根本没有在意……”

“那你家有什么朋友，最近说好了要来吗？”杜鹃没直接说客人，给人留着脸面。

鲍宏夫妻摇头。

“那你家有什么朋友，有一颗金牙吗？”杜鹃想到这个显著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