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才从惊讶中抽离出来,她和钱棠吵过很多次架,却是第一次被钱棠用刚才那种眼神盯着,竟然盯得她心里发毛。
反应过来后,她心里蓦地涌出一股气,冲钱棠上楼的背影喊:“还有,你不准走你爸的老路,我不会同意你学美术,就算你再跑出去几天,我也不会同意。”
钱棠头也不回,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转角。
另一头,陈江时回到家里洗了个澡,本打算看会儿书再睡,可他心里很乱,看也看不进去,索性早早躺上床酝酿睡意。
这个晚上,他断断续续地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回到了那个富丽堂皇的客厅里,在巨大又闪亮的水晶吊灯下,他和钱棠他妈面对面地坐在沙发上,中间隔着一张茶几。
钱棠他妈一直不说话,只是微笑地看着他,那股油然而生的气势以及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隐隐约约的优越感让他喘不过气。
他不敢看钱棠他妈的眼睛。
他好像被钉死在了沙发上,双腿灌满铅,动也不能动,只有冷汗顺着脊背涔涔而下。
第二天醒来,陈江时盯着天花板走了许久的神,才下床去厕所洗了个冷水脸。
后面两天依然在家里呆着,没有钱棠闹他,家里仿佛静出了新高度,连没关紧的水龙头落下的水滴声都清晰地传入了卧室里。
陈江时把笔扔到资料书上,起身去厨房里拧紧水龙头。
水滴声骤然消失。
屋内恢复死一般的静。
陈江时站在水池前,怔怔看着水龙头,以前外面的车流声以及行人的说话声让他烦不胜烦,现在不知怎的,竟觉得外面也静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