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的一瞬,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汗毛直立。
她不明白自己在怕什么,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是一根干枯的藤条,他什么都做不了。
但心跳依然很快,耳朵里响起敲鼓一样的咚咚声。
“小离呀,都长那么大了?真漂亮,跟你妈一模一样。咱们父女俩多少年没见过了?”汤振笑着,露出黄牙。
又闻到了。
沈离离嫌恶地皱了皱鼻子。十年如一日,他身上总有一股怪味,混杂着烟草和汗臭的某种焦味。
警官陪着沈离离坐在办公桌后面,汤振坐在审讯椅中,头顶有灯照着他的脸。
这个角度看,更瘦了,像挂着一层皮的骨头架子。
沈离离懒得和他废话,直接问:“你说我有证据,是什么意思?”
汤振不答,张口就和她扯别的事:“诶,你现在是不是姓沈啊?你妈还真有本事,傍上大款了,小孩都跟着享福。那你呢,你现在又是跟谁,嗯?”
“汤振!这里是审讯室,不是让你来聊天的,”警官嘭地一声猛拍桌子,怒瞪着他,“态度给我严肃一点!”
汤振翻了下眼睛。
沈离离深吸一口气,说:“前几天跟踪我,是想找我要钱吧?像我小时候,来找我妈妈要钱那样,对吗?”
“汤离,你到死都是老子生的!老子凭什么不能——”
“你闭嘴,”沈离离放大音量,直接打断他,“我不叫汤离,生我的是我妈妈,不是你。”
他无法接受的是兄妹相爱……
她两只手放在腿上,攥着拳,抬起头,直视他,“为什么八年前能拿出那么多钱买命?为什么现在又缺钱?你躲的根本就不是收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