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苍行衣,一路穿过破败的长廊。
暗红色的液体淌满了长廊,散发着淡淡的腥甜气味,在他们脚下逐渐凝固发粘。往它的源头寻过去,他们找到一间潘朵拉之匣门前。
这间潘朵拉之匣的门被人强行破坏了,门板歪在一边,随着悬空之笼的沉浮来回摇晃,发出渗人的吱呀声。
遍布走廊的血水混合物,就来自这间潘朵拉之匣。
匣中央矗立着一尊巨大的玻璃缸。缸壁被乱枪击碎,残破的缸体中仅剩不到四分之一的液体。血液丝丝缕缕,从浸泡在缸里的幻想使尸体中渗出,呈雾状将营养液染红,最终自玻璃缸壁下端的枪眼中汩汩涌出,在地面上积蓄成血泊。
苍行衣跌跌撞撞地走向玻璃缸。
他被破碎的玻璃片绊倒,摔在地上。仓皇间企图去扶缸壁稳住身体,却没想到,遍布裂痕的缸壁早已脆弱到不堪一击。
仅仅是这样的触碰,残余的缸体便轰然垮塌。晶亮的玻璃粉尘在空中飘落,散如星落,坠入决堤的血水中。
水位线在飞速下降,露出幻想使被血水淹没的真容。
苍行衣捧起他的脸,用颤抖的手,将幻想使脸上的血水擦拭干净。眉峰,鼻梁,脸颊,嘴唇,每一个部分都再熟悉不过。
那是他在幻想和现实中都认真描摹过千百次的,不见寒的面孔。
俞尉施和牧糍他们没有跟进潘朵拉之匣里,他们愿意留给他一点点接受面前这一幕的时间和空间。俞尉施站在匣门口,仰头看向悬在门口的黄铜铭牌,全知视野为他解读出上面刻印的这间潘朵拉之匣的编号和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