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凌晨三点多的夜空,没有星星,也没有风,沉闷逼仄的气流压在高楼顶上,正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那木日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街头,干夜宵的店都快收摊了,此刻他真的很想家。
那些做好的打算不如陈鸿宇的一句威胁,那木日突然觉得自己不过是个自不量力的
傻叉,想从他手底下抢人,呵,天方夜谭。
再往前走是高架,黑黢黢的阴影盘踞在开阔的马路上,那木日抬起头,一滴雨水落在他额头,他想起三年前的某一天。
那天,徐弋阳走进了他的毡房。
七月的巴音布鲁克, 雨水充沛草丰林茂,天气就像刮彩票,上午可能还是倾盆大雨, 下午却又能撞大运遇见九曲日落。
这一年, 那木日刚从北京读完大学, 舍友嚷嚷着要跟他回老家耍一阵子, 那木日欣然答应, 带着三个大老爷们回了乌鲁木齐。
蒙古族一向热情好客, 阿爸将他们安排在自家酒店里, 说想在新疆呆多久都没问题。那木日大学读的编导,毕业了也没急着找工作,天天开着他的猛禽带朋友们在乌市四处转悠,一个星期后玩腻了,那木日提议带他们上牧区玩玩, 爷爷今年分到的夏牧场就离巴音布鲁克不远。
愣头青大学生就爱凑热闹, 他们收拾东西当天上路, 那木日开着车一路向西进发, 将近五百公里的路程,按计划一天就到。
晚上八点多,新疆还是大太阳, 距离目的地只有七十多公里, 那木日一行人在车里欢歌笑语,幻想着今晚来不来得及在草原上邂逅美丽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