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神,见陈岁还在雨中淋着,她扑上去,一把抱住湿淋淋的他,他几乎快要湿透了。
“我知道了,陈岁,你别不高兴。”
她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在他身前小声哄他,有些心疼。
“别人的伞就算再大,有沙滩伞那么大,不是你的伞,我都不喜欢。”
“我只喜欢你的伞。只要是你撑伞,儿童伞我也喜欢。”
她身上热乎乎的,靠近她,就忍不住想要抱紧。
陈岁用伞罩住他们两个,看着八爪鱼一样黏在自己身上的娇软身躯,说:“我的伞可遮不住两个人。”
“噢。”夏耳从他怀里抬起头,乌润眼眸盈盈望着他,“那我就贴紧点儿嘛。”
说完话,她手臂用力,搂得更紧了。
“唔,跟男朋友贴贴,谁都分不开……”
撒娇是女孩子的神兵利器,尤其心上人使出这一招,效果更是翻倍。
陈岁的心再硬,也被她这一通撒娇给融成了水。
“别贴了,要饿死了。”
“你不是说你吃过了嘛?”
“嗯,看自己女朋友跟别的男的挨那么近,我吃狗粮吃饱了。”
“……”夏耳还是忍不住辩解:“也没很近吧,社交距离啊……”
“你——”
夏耳赶紧改口:“不像我跟男朋友,每天都贴这么近呢。疯狂贴贴!”
“……”
陈岁举着伞,搂着怀里的粘人精走在雨中。
“前面有麦当劳,你陪我吃一口。”
“嗯嗯!吃饭也要贴贴。”
“可以不用贴。”
“不行哦,我是你随身贴。”
“狗皮膏药。”
“创可贴。”
“狗皮膏药。”
“风湿贴。”
“狗皮膏药。”
夏耳争不过他,不争了。
她仰头,笑嘻嘻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脸颊。
“就算是狗皮膏药,也是你一个人的狗皮膏药。”
“你甩不掉的喔。”
在海城的事情忙完, 陈岁跟夏耳买了返程机票,好一起回新疆。
虽是夏天,但新疆不比内陆, 再过两月季节更迭, 还需要增减衣服。
陈岁难得回海城,所以在起飞之前, 刚好借着这次机会回一趟家,取一些衣服, 省去邮寄的麻烦。
夏耳是陪他一起回去的。陈岁到海城后的事情, 除了上次吃早餐时他提过只言片语, 剩下的她一无所知, 包括他家住址。
陈广在海城买了房。买的时候海城房价还没现在这么夸张,这么多年过去, 在房价疯涨的现在,这套房子价格直接翻了四倍不止。
而之前他们搬到安城,也在安城买了房, 现在虽然空在那,但安城房价也在持续疯涨, 空的那套价格几乎翻了十倍。
可以说当人有那个运道时, 你随便做什么选择, 命运都会让你赚到钱。
夏耳跟他进了小区, 只在楼下等着, 没上楼。
这个时间, 陈广应该是不在家的, 但陈广后娶的女人在,夏耳想着上去尴尬,就在楼下等。
陈岁打开电子门锁, 一进门,看到鞋架上没有男士拖鞋,他的心顿时一沉。
陈广在家。
某间卧室里传来女声教习孩童学英文的声音。
“大象,elephant……”
他俯身,从鞋架上翻出自己那许久没穿过的拖鞋,正换鞋时,请来的阿姨从厨房出来,她系着围裙,手里拿着个煮汤的勺子,面带疑惑地看着陈岁:“你是……?”
陈岁轻轻一哂,他回自己的家,却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份。
许是外面的声音传进了卧室,其中一间卧室门打开,陈广单手抱着一个四岁左右的漂亮小男孩出来,脸上笑呵呵的:“跟爸爸一起看看,是谁来了好不好?”
他一手逗着怀里的小孩,说完话,视线从小男孩可爱的脸上移开,落到门口来人身上。
陈岁就站在玄关前,隔着几十平的空旷客厅,与陈广对视。
陈广脸的笑容一点点凝固。
“回来了。”陈广说。
“嗯。”陈岁应了一声,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陈广把小儿子放下,一拍他的屁股:“年年,去,妈妈在叫你。”
小梓年不愿去妈妈身边,身子一扭,从陈广腿边哒哒小跑到陈岁跟前,仰起小脸,好奇地看他:“你是哥哥么?”
“年年,回来!”
年年妈妈从卧室出来,女人年轻漂亮,年近三十的她,因为常年养尊处优,看着跟陈岁差不多大。
他们都在紧张什么呢?
陈岁心里嗤笑一声,没理这个小孩儿,拉开衣柜从里面拿衣服。
陈广走过来,拉着小梓年的手,要把他从陈岁的房间里拉出去。
小梓年一手扒着门框,喊叫着:“不要,我要跟哥哥玩!”
年轻女人也过来,直接把小梓年抱走:“我们先回房间,把单词读完再来玩,好不好?”
“真的吗?那我要快点读。”
卧室门被轻轻阖上,掩去门内幼儿学语的声音。陈广转回头来,看着陈岁的动作:“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周前。”
陈广表情有些严肃:“那怎么没回家里吃个饭?”
“工作太忙,没来得及。”
陈广皱起眉头,满脸不认同:“你还在新疆保护个什么动物?”
“是。”
看着陈岁一件一件把衣服叠进行李箱,陈广冷声道:“你在新疆,做那份工作,能有什么前途?就算让你干十年,你又能干出什么名堂?”
陈岁一声不吭,专注叠衣服,像没听见一样。
陈广:“早就跟你说,毕业回到海城来,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工作。你在新疆干十年,都抵不上在那一年的年薪,大好前程你不要,非到那穷乡僻壤去,你保护那些动物有什么用?你先保护保护你自己吧!”
“你也不想想,你干这份工作,将来谁瞧得上你。放着好好的办公室不坐,非去受人指使,给人当苦力,将来你成了家,你拿什么养老婆,养孩子?不说你能不能成家,就没有女孩子能看上你!”
“我出去吃饭,别人问我你在做什么工作,我都开不了口,只能骗人家你在考研!你以为你现在很好?等十年后同学聚会再看,我告诉你,你一事无成!”
陈岁装好衣服,蹲下拉好行李箱。
陈广骂半天,骂不动了,他喘匀了气,又问:“还有钱吗?爸爸再给你打点?”
“不用。”
陈岁起身,关好衣柜门,拖着行李箱向外走。
陈广跟着问:“你现在就走?不留下吃饭?哪天的机票?”
“今晚。”陈岁随口编道。
“你不跑到新疆去,至于一年都回不来一次吗?趁早把那丢人现眼的工作辞了,听到没?”
陈岁换好鞋,把拖鞋放回原来的位置,回头扔了句:“你要嫌丢人,可以当没我这个儿子。”
说完话,陈岁拧开门,走了。
年轻女人从卧室里出来,说:“老公,别生气,他年轻气盛,不懂你是为他好。”又说,“梓年已经把单词都念完了。”
提起小儿子,陈广眉头一松:“要是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