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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节(1 / 2)

只可惜阴差阳错,凌霄自他那里知晓了夜藏的情况,使得如今这般局面,他便再是她的意中人,两人之间也撕开了不可抹平的裂痕。

苏槐自然也知道,行渊之名名冠天下,那是胜过天下绝大多数人的风华绝代,那日山上一会,真真百闻不如一见。

陆杳有这样一位三师父,他警惕、排斥,是再正常不过的。

行渊虽不喜他,但也没因此惊扰到陆杳。

而苏槐虽警惕他,却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收敛。

有人托着陆杳手腕,陆杳竟没能认出他来,唤了一声:“三师父?”

阿绥正想上前,被行渊止住。

苏槐一面盯着行渊,一面在她手上写:嗯。

这时姬无瑕驾着马车绕到了客栈门前来,一眼就看见了苏槐,难怪气氛这么压抑。

她见着苏槐扶着陆杳,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陆杳定然是还没认出他来,否则不会由他这般搀扶着。

姬无瑕连忙跳下车,三步做两步走上前去,就要从苏槐手里把她接过来,可他扶着她没撒手。

照他的性子,他也不会撒手,更不容旁人来插手。

姬无瑕同样是怕惊扰了陆杳,又不敢大动作。

苏槐低着头,在陆杳手上一笔一划地写着:“我送你上马车。”

而后他便扶着陆杳到了马车边。

陆杳刚一抬脚,他一只手就托着她脚踝稳稳放在了车凳上。

陆杳愣了愣,大抵是觉得,让三师父照看她到如此地步实属不该,可当她想说什么时,他已经将她的脚放稳妥了,也不催促,扶着她的手腕安静地等着她登车去。

行渊和阿绥跨出门来,站在屋檐下看着。

姬无瑕也站在旁边看着。

短暂片刻以后,陆杳道了一句“谢三师父”,而后缓缓踩着车凳,上了马车里去。

苏槐眼看着,她抽走手腕离了自己的掌心。

姬无瑕连忙跟上,一头钻进去,搀着她稳稳坐下。

随之行渊走出屋檐,经过苏槐身侧时,本无停顿,苏槐却忽然开口道:“行渊公子名满天下,既是她三师父,我便也当敬为长辈。待往后,我再正式登门拜会。”

不如就此作罢

行渊脚步一顿,道:“她今时今日,拜谁所赐?”

苏槐道:“她说是我的错,那便是我的错。错了我就改,但她,仍旧是我的人。”

他们两个分属于不同的时代。

行渊少年名满天下时,苏槐还只是孩童。

而今孩童已长大成人,风华正茂。而当年的人物也依然风华绝代。

苏槐在这样的人物面前,便是知道此人举世无双、无人能及,也绝没那工夫自惭形秽,他只会迎难而上,将属于自己的牢牢霸占住,将不属于自己的想方设法也要变成是自己的。

所以即便他比行渊年轻,也不见半分的怯懦退缩。

行渊道:“她说你是个普通人,而今看来,你不仅普通,还很自信。”

行渊侧目看他,又道:“错了你就改,那你可能让她师父死而复生?既不能,她何以原宥你?”

说着,便抬脚上车,再道:“不如就此作罢,也免伤人伤己。”

随之阿绥也坐上马车,驱车缓缓前行。

苏槐在马车与他错身而过之际,他隔窗道:“只可惜,我最不会的就是就此作罢。”

马车驶出一段距离,姬无瑕忍不住,捞了捞窗帘往外看一眼。

果不其然,他还站在那街边。

以往他都是又野又肆无忌惮,要多猖狂就有多猖狂的,而今再看来,他只身站在青石铺就的路上,街上暂无一个行人,却显得萧索了几分。

大概是灰淡的天色,衬得他萧索吧。

他也正侧身抬眸朝马车远去的方向望来。

姬无瑕放下窗帘,看看陆杳,又偷偷地看了看行渊。

陆杳面色平常,姬无瑕知道她是当真没认出人来。

姬无瑕就不由得疑惑,道:“杳儿她虽看不见听不见,可她感觉灵敏,房里有几个人她都能察觉到,而且嗅觉也极好,不至于将一个人的气息辨错啊。”

行渊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微微探身,忽而拿起陆杳的手,写道:“路有酒家,可有闻到酒香?”

陆杳应道:“我正要说,不想三师父就先问我了。”

姬无瑕惊了一惊。

陆杳又道:“二师父最是喜欢,要不带些回谷去吧。”

她面上滴水不漏,便是姬无瑕从小与她一块长大,也看不出她神色里有一丝的异色。

可是她在说谎啊。

哪有酒香,哪有酒家。

只不过是三师父随口一提。

她并不想让他们为她担心,她已经没有了嗅觉了。

难怪她会把人认错。

行渊顿了顿,在她手心又写道:“还早,等到了回谷的镇上,再买不迟。”

陆杳点点头,道:“都听师父的。”

陆杳靠着车壁,外头看向窗外,尽管她什么都看不见。

她却一心回味着昨晚做的那个梦。

那些都是她小时候的事。

梦里后来怎么样了呢?

她回想着,后来,三师父就来了。

她的这三位师父,是江湖人,又不是江湖人。

他们有着不同的过往经历,每个人身上都隐藏着一段故事,年纪也有相差跨度,但是却能不问来处,共同相处在药谷里。

那时,每逢行渊鸣琴,陆杳就总会放下手里的事情,听上一段。

有时候她在大师父那里练功,有时候在二师父那里捣药,还有时候在药田里清草。

她在药田里时,听见琴声,就索性坐在田埂上听。

凌霄没个声响地走到她身边来,同她一起坐,道:“徒儿,好不好听?”

陆杳道:“好听。”

凌霄道:“弹琴的这家伙,在音律上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你想不想学?”

陆杳对强者都有种莫名的崇拜之意,她一听,桃花一样的眼睛里就闪烁着明亮的光。

凌霄见她那模样,道:“得,为师帮你去搞。”

然后陆杳就看见她大师父往二师父屋里去了,没多久,大师父二师父就出门来,齐齐往行渊那里去了。

就如同当初凌霄烦薛圣那样,凌霄和薛圣又一起去把行渊搞得烦不胜烦,非要逼着他收徒。

行渊要是不收,两人就赖在他院里不走了。

为此,两位师父还当真是在他院里赖了个几天几夜。

行渊走出房门看见他俩时,冷声道:“两位比我年长,还是该要点脸。”

薛圣当即指着凌霄道:“这可不怨我啊,都是他最不要脸。”

凌霄睨薛圣道:“我徒儿是不是你徒儿?这都是为了谁?”

薛圣白凌霄一眼,就道:“行渊啊,这个徒儿真不赖,你可以收一收。”

一切都是值得的

后来,行渊把陆杳叫到跟前,让她试了试琴,看她有没有天赋,又能将他的技艺学个几成,而后才决定收她为徒。

凌霄和薛圣两位都是糙爷们,只有行渊言行举止十分克制自律,教导陆杳用的是斯文人的教法,不仅教她习音律,还教她习文习字,十分周详。

陆杳后来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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