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思及此处,她不觉惊出一身冷汗,心口阵阵发紧。那幅宽大画卷仍摊展于地,竟无一人敢上前收拾,亦无一人敢抬眼细看。
甄晓晴既已离席,兰泽亦不愿久留,遂命人将画卷取去焚毁,便自带着余千往邀月宫行去。
行至半途,忽闻一道熟悉嗓音。兰泽自宫道侧首望去,恰对上王群生沉静的目光。那人非但不避,反将兰泽细细端详片刻,方才施礼道:陛下似乎有不适?
兰泽勉强含笑,“你不关心宴上那画,倒留意起朕来了?”
“臣年长目昏,实在是未看清画中究竟。”王群生面露疑色,“不知是何等画作,竟惹得娘娘震怒,更令陛下心神不宁。”
闻得此言,兰泽略松了口气:不过是些淫靡之作。然而朕深信,甄修证断不会行此大逆的事情,除非他自寻死路。可那画上笔法,确是他的真迹,这点朕不会看错。”
“甄翰林得陛下如此信任,纵死无憾矣。”王群生忽生感慨,继而问道,“明日便是陛下首次临朝?”
“对。”
“惟愿陛下万寿无疆。”
听得这般祝语,兰泽方才惊觉竟对王群生今日所献贺礼毫无印象。
许是贺仪繁多,又或是他献礼时不甚起眼——这般想着,兰泽暂时放下了思绪,就已移驾往邀月宫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