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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02(34 / 47)

,慢慢的,用耐心的问句,让不擅长抱怨的他也把情绪抒发出来。

他的负面情绪,都是他温和的抹去,让他可以忍着不连夜逃家,也不会无处可去。

「哇,我们讲了一小时欸,我妈跟她朋友也讲这麽久的。」

林漉辰笑了笑,开着扩音,他把手机放在床上,能看见他通讯软t的头贴,是有点玩世的微笑,光是这样就能让他的心情平静不少。

「你这样一直跟我讲话,没问题吗?你有没有别的事要做?」

「我没有啦,跟你聊天就是重要的事,其它都之後再说。」

他没有想过为什麽李慕总是极力想让他安心。

「嘿,还是你其实想睡了,我可以用二胡拉安眠曲给你听。」

「没有,我还不想睡。」

眼里映着手机的微弱光线,他在想要怎麽把此刻的心情转换成jg确的词语,脑中的画面总是能容易的复印在纸上,却难以成为文字,许许多多在他脑海中翻腾,他总抓不住最正确的那个。

「李同学,我──」

我好想你。

他想好久,才终於找到那个形容词,却发现没办法脱口而出。

这种话对朋友说,未免太黏腻,他连自己竟然会有这种想法都觉得浑身不舒服了。

但是他真的很想他,希望他可以真的在旁边,然後──

「林同学,怎麽啦?」

「……没事。」

李慕总是那麽包容。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那天在素描教室的夜晚,也不过就是把自己亏欠的包容还回去,如果他可以因此而回来,他愿意把身t交出去无数次。

第一次回家的时候,在yan台上讨论夜晚的天空,讨论林布兰的夜巡到底是白天还是晚上。第二次回家的时候,在床上安静的听电话那头的牢sao,最後不自觉的睡着了,因为李慕的声音总是能让他感到安心,醒来之後也没有被责骂。

他们总是在错过,一台列车在跑不动之前,会和其他的列车擦身而过无数次,那无数次之中若是能偶尔抬眼,或许也有可能在对面车厢中,各个专注地盯着手机的脸庞里,对上那个也在寻找着什麽的眼神。

但他总没有一次,是能及时的抬眼的。

在地板上坐了许久,是慢慢的,非常缓慢地意识到现在已经没人可以找了,刘安诗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归处,蓝学温如果够聪明的话,现在应该会好好消化那些情绪,把他彻底忘记,至少他也是下定决心再也不出现在他的面前了,蓝学温就算不愿意也只能如此。而李慕的号码已经变成了永远的空号。

曾经他以为自己b谁都还要能忍受寂寞,曾经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总觉得没什麽,现在才意识到,那是因为他还有人可以等待。

心跳声像是什麽东西在崩塌的声音,呼x1间的颤抖,难以流通的空气,让他挣扎着站起来,去拿起了笔跟素描簿,把眼睛所能看到的东西都画了下来,翻过了一页又一页。他画了床跟书桌,画了衣柜,画了地板跟垃圾,眼睛因为太过专注而变得乾涩,他只好不停的r0u着眼睛。

画图已经变成生命中仅存的事物,现在只剩这个,能让他平静的将自己燃烧,只是当它沦为发泄情绪用的工具,还得不到满足的时候,生命也到了将要作废的时候。

绘画明明才是能恒久不变的事物,他却为了其他的事情把双手变得那样残破。

结果又是没办法阖上眼睛的夜晚,直到凌晨他才放下有点酸的手臂,拿了衣服,忍受酸麻的腿走去洗澡。一旦放下正在专注的事情,所有知觉都会一涌而上,包括不怎麽重要的饥饿,但他不想吃东西,就像即使知道很痛,也不会停下手中的刀子。

入夜之後,他会跟这里道别,然後……就没有然後了。

当蓝学温骑到那个熟悉的场所,很快地绕了一圈,看过了停车场,还有四楼第二户的窗,终於确认了,他要找的人并不在这里。

早就知道事情不可能这麽简单,还大老远跑到这里,像是在做一场计画好的傻事一样。

总是找不到林漉辰,总是这样。

他明白自己一直都很不懂他,还天真地以为一切都会随着时间变得明朗的,在这一切过於美好的前提之下,才有办法痴痴的欺骗自己等下去。

心里其实一直都怀抱着希望。

很可悲啊,是不是因为结局太悲伤了才会有所期待?像是双目失明的人在期待复明,任谁看了都会想叹气的。

他蹲下来,路边野猫发亮的绿眼睛睁的老大,虽然是无意的,蹲下来这个举动对他们来说就是种胁迫,虎斑猫一溜烟跑的老远。

他望向天空,彷佛混杂着sh烂的云而一片混浊,没有月亮,没有星子,他把那缓慢流动的云层想成往深渊流的河,他想着他的ai人在那里飘向生命的尽处,没有一个人会发现他而把他救起。

涌入脑海的是他要去自杀那天紧紧的拥抱,注意到意义何在的时候就时常随着记忆的浪被冲刷上岸,无法不去绞尽脑汁,细想那一切的原因。

对林漉辰还是百感交集,只是最强烈的感觉,是心痛跟鼻酸。

那个人的孤单如影随形。

因为感情是千真万确的,所以没办法割舍,就连仅仅作为一个被需要的对象,都想要义无反顾,简直是失去了理智,变成这样,或许是ai情最可悲的部分了,只是那多数是旁人定义的可悲,自己有的只是心甘情愿。

他站起来,适应了突然起身而引发的晕眩,等待遮蔽视线的白茫消散,呆站了一阵子。他有传讯息跟游少宁说林漉辰不在家,但他一直没有读,想是已经睡了。

有种动弹不得的感觉,太过担忧反而让脑里一片空白,不敢轻举妄动,也许最上策是在这里等等看林漉辰会不会回家,但那代表他要跟焦虑相处到清晨。

夜晚再怎麽找也是徒劳,某处笙歌,某处沉寂,黑是看不到尽头的颜se,让夜里的世界彷佛b白天还要大上一些。

是否林漉辰也在这之中迷了路?他慢慢的走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坐越久心里只能越是痛恨,若真是那样,他只能痛恨自己没能即时成为替他指路的灯。

千万不要有事,蓝学温默默的祈祷。

最後蓝学温还是回学校了,他花了一整天在市区游荡,一早游少宁接到电话出来看他,简直憔悴得不ren形。

「你昨天没睡觉吗?」游少宁伸手扶他,深怕那人等等就倒在地上了。

「有,我在公园坐着想他会去哪里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蓝学温皱着眉头说。

有时候这家伙也是难以形容的北七。

他说服他先去吃早餐,之後的事情再慢慢想。但是游少宁啃着蛋饼,也觉得这事基本上要说多棘手就有多棘手,林漉辰之前失踪的时候,也是没人能够找到他的,他认识的人又少得可怜,根本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虽然跟认识的学长姊要到刘安诗的联络方式,但是到现在都还没得到回覆,看来可能是设成仅能接受好友讯息了。他原本是打算等等去找江衡问问,但是这个方法怎麽看都希望渺茫,完全就是穷途末路,毕竟连同学都不透露行踪了,怎麽会奢望一点都不可靠的老师会知道?

「你等一下问问严辉吧?她看起来跟刘安诗挺好的,说不定能帮你问到。」

「嗯。」蓝学温无神的点点头。

只是之前就从姚绪那里耳闻,严辉的手机根本是塑胶做的,害她没带寝室的钥匙只能像孤儿一样抱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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