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我生日。”
“很重要吗?”
厉映雪毫不在意和她擦肩而过。
江百代如遭雷击,眸光黯淡,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真的是从她嘴里说出来。
江百代眼睁睁看着她离去, 毫无留恋。
她的心仿若被镰刀割了一个口子,鲜血流了一地。
回到教室把笔记撕了,拽起挎包下楼翻墙逃课。
一连好几天,江百代的座位都是空着的。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老师也见怪不怪了, 先前就找过家长, 但江百代的家长更无所谓,为了免责, 老师和校长让江百代她爸早早就签了免责书。
于是对江百代凭空消失不来上学就懒得管了。
厉映雪经过他们班教室时, 偶尔瞥到她那个空无一人的座位,但也是看看而已。
如果真的到了时间, 她大不了用精神力控制她的思想。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后的办法。
只是这天放学, 璇子约她出去吃甜品, 吃完各自回家。
在她转身的时候,发现她面前站着江百代。
她浑身笼罩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悲戚, 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二代……死了。”她说。
二代她是新养的蛇,之前做作业的时候提过,可那又如何,在厉映雪眼里,她已经是不及格的人。
但对江百代来说, 尤昭昭是唯一一个不害怕一代二代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会给她准备玻璃瓶妥善放置一代遗体的人。
她希冀地看着她,希望她能够再给个玻璃瓶。
厉映雪低了低眸, 转身进甜品店,从一侧的架子上取下一个装满了星星折纸的装饰玻璃瓶, 到前台付款。
付完款后, 走出店门口,淡漠地将玻璃瓶搁到外面的露天休闲桌。
临走前留下一句:“节哀顺变。”
江百代有些动容, 她不是那样玩弄她人的人。那问题就只能出现在自己身上。
尤昭昭唯一的要求是不许自己再霸凌收保护费。
脑海一闪而过那天收的保护费,她是不是看到了?
“那些钱是他主动交的……”江百代嘴唇动了动,想解释又无从解释,钱她确确实实收了,“我没有欺负他。”
厉映雪这才拿正眼瞧她,“那什么才叫霸凌?”
江百代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攥紧挎包带子,“……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厉映雪冷静到近乎没有感情:“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谈不上原谅。”
“……可我想当你女朋友。”
“我给过你机会。”
“……”
江百代哑口无言,厉映雪想走,江百代站在她面前挡着:“你能不能……再给我个机会?”
厉映雪静静看着她,看她真诚又卑微的模样,很难将她和那个曾经折磨过自己的恶和欲联系起来。
也许,她真的有洗心革面的决心。
“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你都能坚定选择我,听我的话吗?”
江百代眼前一亮:“能,肯定能。”
厉映雪:“话别说太满了。”
江百代:“我说到做到。”
厉映雪:“你说的,如果被我发现你没有选择我没有听我的话,我会毫不犹豫抛下你。”
江百代点头,失而復得地将她搂住:“我肯定不会再犯错。”
厉映雪很清楚现在是提出让她归服伏嫚的好时机,她抵触的心理也不会太激烈,但不知为何,她说不出口。
她一个高中生,哪里会懂一个在社会上打滚多年并且拥有两辈子经历的成年人,给她设下的语言陷阱。
毫无防备地许下这种不对等的承诺,大概也就只有她这种恋爱脑上头的高中生了吧。
厉映雪庆幸江百代的“欲”还未开发得太深,她在洪水泄洪之前拦住了她的钱权性等欲望。
“江百代,这几天你去哪里了?”
江百代将下巴磕到她肩头,有些难过,“我去找人忘记你,我发现我忘不了。”
一周前,她许诺了那么多诱人的条件,又是当女朋友,又是会在生日那天做。
而她竟然错失了,她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错失感,比中了一亿彩票忘记兑换还要让她难受。
厉映雪不知说什么,略有些无语,“二代怎么死的?”
说到这个,江百代就沉默了下来,“……被毒死的。”
厉映雪忽然抱紧她:“谁做的?”
江百代:“我爸,我和他干了一架,他说和我断绝关系,我也不稀罕他。”
于是她什么也没收拾,只收拾了几本教科书和作业本就出来了,那毕竟是她去年收保护费交的学费买来的教科书。
厉映雪:“你现在在哪住?”
江百代:“在你家附近的一个出租房里。”
幸好刚好成年了,人家才肯租给她。
厉映雪:“我可以过去吗?”
江百代踟躇:“有点脏,我还没收拾。”
她甚至想说除了尤昭昭给她买的那一套衣服和学校发的三套校服,以及几本书外,她什么都没有。
一贫如洗。
厉映雪想到当初去她家里,心中了然:“那去超市吧,买点生活用品。”
江百代:“好。”
两人在超市购买了一大堆东西,在江百代的带领下,厉映雪来到她租的出租房。